该和自己一般胆小怯懦吧,可是为什么她也笑得那么开心呢?
很快,众人便又将话题引到了他身上,叽叽喳喳一片,于是晏斜便清晰地听见前面的粉团小姑娘说了一句:“啊?亲兄妹也可以生孩子吗?”
一定是这些人又在谈论他了。
晏斜感到十分难堪,攥紧了拳头,转身就要走开,这是他每每遇到这种事情的一贯应对。
却听见身后有个小姑娘说道:“你们懂什么,我曾经听商队的大叔说过,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埃及的国度,他们的王室通婚,就是遵从神的旨意,保证血统的绝对纯正。你们嘲笑他,我倒觉得,他比你们在场所有人都要高贵。”
说话的小姑娘就是秦黛玄,她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些人太聒噪,想要堵住他们的嘴罢了。
纪流云佩服地看向妹妹,“原来是这样,你懂得真多!”
然后走到晏斜面前,伸出手,“你真厉害,我们做好朋友吧。”
九岁的晏斜却看也不看她,只看着秦黛玄,末了,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纪流云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这个殿下好奇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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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的晏斜没有回自己的殿室,而是去荡秋千了,荡昨日十七皇子摔下来的那个秋千。
独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秋千上。
没有人推他,没有人问他昨日背的诗还记不记得,也没有人夸赞他。
只有他自己。
这个冬天真冷啊,他在心里想。
第十三章行不得也哥哥
灵芝火急火燎奔去了秦黛玄的住所,正好见对方从房中出来,便立刻唤道:“二小姐!”
秦黛玄虽说是个养女,也不愿更改姓氏,却一向待人和善,在府中一向被人尊称为二小姐,此时的她穿了一双金线蓝底的绣花鞋、绣着海棠的长比甲,倒是比身穿铠甲的时候更加明艳动人。
“何事惊慌?”
灵芝忙回道:“二小姐,我家大小姐不见了!”
秦黛玄表情一惊,似乎有些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还能弄丢了不成?况且这府中现在连只蝇都飞不出去,大姐怎么会突然不见呢?”
灵芝心下着急,便越说越急:“千真万确!婢子前院后院都找过了,就是没见着大小姐的影子!方到此处,想知道是否在二小姐处吃茶。”
“你先别急,既然府中寻不到她,必定是逃出去了。”秦黛玄来回走了两步,道,“我这个姐姐,虽然平时看上去没什么分寸,却不像是个自作主张的人,定是有人怂恿。”
秦黛玄低头细想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立刻问灵芝:“前几日,我听说府中来了位先生,精通兵法,说是要给姐姐授课的那位,你瞧见了吗?”
灵芝低头认真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见着,也不在屋中。”
秦黛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了,我那日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此人内功深厚,不像是个文弱书生,定是他把姐姐掳走了!”
“这……这,小姐若是遭遇了什么不测。”灵芝越想越觉得可怕,竟吓得不能言语了。
秦黛玄安慰道:“你别急,来,带我去姐姐房中,看她有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信息。”
“是……”灵芝擦了擦眼泪,万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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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斜驱车前往纪府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一身裋褐的十七皇子晏决,一双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喊停了轿夫,掀开帘子看向他。
两人的容貌皆是世间少有,此时在路边相遇,倒像是画家随意挥毫而出的水墨长画,如清风徐来,又如水波潋滟,当然,如果两个人不是这样的表情的话,就更美了。
晏决也看见了他,脸色顿时有些窘迫,一来他刚从纪府出来,二来他作为皇子,穿的这身衣服在实在过于特别,只不过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弟弟,还是要适当摆一下架子的。
晏决清咳了一身,煞有其事道:“好巧啊,在这里都能碰见二十六弟。”
他的声音并不是很大,在晏斜听来却有些大了。
他不过比晏决小一个月,便已经从十七排到了二十六。可是因为十七常年在他母妃身边长大,性子简单直接,看上去倒是比他要小一些。
一看到他就想起那日在蓬莱池看到的画面,晏斜只觉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火。
但他不能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只能压着气道:“确实巧,十七哥可是出宫散心?”
晏决非常老实的答道:“我是来探望纪姑娘的。”
晏斜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就说出来了,越发不顺气了,却又状似不经意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纪府现在封闭森严,无关人等不得入内,十七哥这是要违抗父皇的旨意吗?”
他这话里明显带着刺了。
晏决有些茫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二十六弟对自己带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以往只觉得他有些深沉冷漠,也并未得罪过他。犹豫了半晌,终是反问道:“据我所知,此路只通向纪府,难道你是特地绕到此处来散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