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非富即贵,但是绝对不是宫中之物。
最重要的是,晏决是见过这根簪子的,那日在蓬莱池边,他就是为了这根簪子跳进了池中……
纪流云取下了那根簪子,悠悠叹了口气,也没见这簪子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竟然如此喜欢。
递过去的时候突然又看到了簪体上缠绕的银线,想了半天,才回忆起来,这是晏斜给她缠上的,大概是看总是容易滑出去,增加点粗糙质地,便不容易滑落了。
没有再多想,便递给了那护卫:“你给他看这个,他便知道了。”
承郡王府对门的树后,又站着一个身影,隐藏在树干之后。
晏斜的脸色很差。
一旁的于韦小心翼翼瞥了眼他的脸色,便将头低下去了,这位少年天子,喜怒无常,眼下看来又指不定要发什么脾气。
他们的位置太远,只能看见具体的情形,却听不太清对方说了些什么,所以也只能凭自己的猜测来推断太后做了些什么,从于韦的角度看过去,太后是递上了自己佩戴的簪子,难怪陛下会生气了。
放着一堆政务不管,听说太后跑出宫了,火急火燎地催他找来一身儒生的衣服,跟着就出来了,按理说若是担心太后出什么事情了,派几个护卫贴身跟着就好了,为什么要自己巴巴地跑来?
这下可倒好,一跟出来就出了问题,太后居然来了陛下最讨厌的承郡王府,来了倒也罢了,竟然将自己的贴身饰物都送了出去。
于韦暗自在心中给这位承郡王点了个蜡。
他们还在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那边突然注意到了。
“近日怎么总是有人在王府门外徘徊?”
“估计又是上次那个戴面纱的姑娘派来的人,你还记得那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眼神吧,分明就是倾慕我们殿下,四处打听我家殿下的行踪,又不敢靠近……”
护卫们猝不及防聊起了天,纪流云忍不住插话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门口的护卫指了指那棵树,纪流云便顺着他们的手势看了过去,只看见一片深紫色的衣摆。
“近日里,我家殿下实在是太受欢迎了,总是有人躲在树后面偷窥,苦苦等待,若是殿下偶尔出了门、或是回了府,那人便是捡到便宜了,什么也不说就走了,若是一整天没有出现,她第二日又会如期而至,喏。”护卫用下巴指了指树后,“大概自己每天过来怪累的,特意让人替她窥视吧。”
哪家的姑娘这么痴心……
那护卫看了纪流云一眼,突然觉得不能在漂亮姑娘面前露怯,便道:“这种人,是时候去收拾一番了!”
周围人便起了哄,“走走走,也叫人不敢小瞧了承郡王府!”
纪流云愣愣地看着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朝那棵树走去,手持长刀,无所畏惧!
“喂!”
护卫们走到了晏斜与于韦面前,长刀锄地,凶神恶煞道:“干什么的!”
于韦正要喊一声大胆!就被晏斜拉到了身后,用眼神警告了一下,于韦便小心翼翼缩到了后面,面上仍旧是不服气的,这些人真是狗胆包天,要是知道眼前的人是当今天子,可还敢这么放肆?!
纪流云看了看大门,还是没有人出来让她进去,又看了看距离很远的那棵树,护卫们将那片紫色的衣摆团团围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别以为之前饶过你们就敢这般放肆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承郡王府不是你们能够随便窥视的地方!”护卫嚣张道。
“……”于韦深吸了一口气。
皇帝的主子,会是什么人呢?
“你们也许是误会了。”
于韦拦在了自家主子的面前,一张老脸也变得可爱了起来:“我和我家少爷只是碰巧路过,在树荫下歇歇脚,不曾有过窥视之心啊。”
“是吗?”护卫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那年老些的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气势,却隐约能瞧出几分沉稳之色,应当是长期服侍贵人的结果,将目光转到这位紫衣少年的身上,护卫才愣了一下神。
方才他一直想着教训一番,并没有注意到这位少爷的存在,如今看了一眼,倒叫他愣了一下,那紫衣少年看似闲闲地倚在树上,没有出声,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目光里却是几近可怕的凛冽,教人胆寒。
“是吗……”护卫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小了下来,却还是忍不住道,“可是你们方才一直朝这边观望,和先前那位戴面纱的姑娘行为如出一辙,若说你们之间没有关系,谁人相信?”
纪流云一直在等待里面通传,却始终没有等到结果,又看着那帮人围着那片紫色的衣角说个没完没了,一直在为难人家,也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
纪流云一时好奇,便抬脚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