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送她芍药花的人了。带着难以忽视的疏离,让秦黛玄莫名感到有些害怕。
“不靠你的情报,朕一样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一样可以保护大昱的疆土。所以,朕不想让她误会,也不想让她委曲求全,哪怕只是为了权宜。”
“原来陛下是这么想的,终于算是坦白了……”秦黛玄眼神中隐有愤恨之色,渐渐变得凄厉了起来,“陛下可真是痴心啊……不知道陛下口中的她,肯不肯接受陛下的这份心呢?别是到头来就是自己的妄想,输得连骨头都不剩呢。”
“她当然不肯。”晏斜忽然偏过头来看着她,眼神冷寂却又坚定,淡声道,“她曾经等了朕十一年,如今,朕会等她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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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
北风呼啸而过,苍鹰在头顶不停徘徊着,四周都是飞扬而起的黄沙,掩埋了众人的视线。
卫琅一拉缰绳,马蹄骤停,偏过头看向了四周,身后随从也跟着了停下来,那熟悉的控马方式,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的燕军。
战后的江城民生凋敝,四处都是断壁残垣,不过短短半个月的工夫,已然成了一座魔鬼炼狱。
这几日纪良进攻一连得胜,往日无往不利的燕军就像是丧家之犬一般被追赶着,好像是豆腐一样被肆意抽打,旁人看不出来,只当是大昱时来运转,天意相助,可拥有多年作战经验的纪良,却一定知道这里面的鬼。
作为那个鬼,卫琅正勒马停在江城战后的街上,看向了那些唉声叹气的兵士。
守城的官员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将军……此处不是将军该来的地方啊。”
身后随从也是一言难尽的脸色,一边劝他,一边捂住了口鼻:“那瘟疫来势汹汹,城中感染者众多,我们这些弟兄们染病了不要紧,若是将军染上了疫病,可是万万不能啊!”
“之前吩咐下来专门医治疫病的医馆,设在那里?”卫琅问道。
“回禀将军,就在不远处的城南。”
“是是是,”守城官员连忙附和道,“就在不远处。”
只是那声音里听起来有几分隐隐的不安。
“那医馆里有太多感染了疫病的病人,虽然不致死,却来势汹汹,将军还是不要前去的好啊。”
“我此行就是为此,不必阻拦。”
一行人策马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一个棚子面前。
说是棚子,倒像是牛棚,四处破烂不堪,病人们都挤在了一起,也没有隔开,寥寥几个大夫为病人诊治着。
卫琅扫了一眼,皱起了眉头,有些生气:“这就是专门用来医治瘟疫的医馆?”
“回将军,正是……”
“陛下拨下来的救灾钱粮都去了哪里?如此简陋,四面漏风,连个名字都不挂,染了疫的百姓们,要如何知道该到这里来治病?”
那守城官员吓得瑟瑟发抖:“卫将军,此事……将军有所不知啊,那疫病并不会死人,朝廷下发的方子也疗效显著,许多患了病的百姓领了药,在家中也是可以治愈的。医馆处都是些故意染病,以求有个固定住所的灾民,实在不必花太多银子来修……”
“灾民也要有固定的救济处,与染病者各自分开。朝廷拨下来的钱款建十个医馆都绰绰有余,怎么到了你这里,却是这般光景,此事我会回禀圣上,你便看着办吧。”
“将军不可!将军……”守城的官员一下子慌了神,他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检查,朝廷拨下来的救济钱粮,大多被官员们中饱私囊,用于建造医馆的经费也已经是所剩无几,但是该承诺的还是要承诺,“将军息怒,属下定会吩咐下去,修缮医馆!善待大夫!挂上牌子!”
卫琅瞥了他一眼,未曾说话。
“不知这医馆要挂上什么名字,妙手回春可否?”
原本专心巡视的卫琅闻言,突然滞了一下。
寒风吹了过来,男子的眼神忽然变得冷寂,还有些莫名的怅然。
……
医馆上方,书写着四个大字:妙手回春。
“这个医馆的名字实在是太土了,毫无新意,我以后如果开家医馆,就取名字叫不土医馆!”少女极其嫌弃道。
“……果然是好名字。”
……
守城的官员小心翼翼看着他的脸色,不知道他满不满意这个名字,却见那面色冷峻的男人立于马上,忽然笑着道。
“就叫,不土医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