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正在休息,就不要去打扰了,待她醒来再说。”
说罢,晏决转过身去,掀开了板车上盖着的那块布。却见两个镂空雕花的大盒子并排而放,与简陋的板车格格不入,仿佛两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灵芝顿时瞪大了眼睛,她原以为上面都是采买的蔬菜瓜果一类的东西,却没想到居然是两个盒子,于是好奇问道:“殿下……这里面是什么呀?”
“你要看?”晏决伸手打开了第一个大盒子,低低一笑,笑容温暖明亮。
里面摆满了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九连环、孔明锁、七巧板、华容道、摇动时沙沙作响的陶响球,甚至还有不少泥塑小人,憨态可掬,栩栩如生。
“流云整日被闷在府中,又不能出去,这些东西应当能给她解闷吧,对了。”晏决放下手中的泥塑小人,侧过身打开了另外一个大盒子,伴着咔擦一声响动,四周顿时香气四溢,“府外重兵看押,流云这段日子吃的不好,加些餐也是好的,却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那大盒里分了好几层,底下的菜看不见,可光是最上面的一层就摆了五道菜,蜜饯马蹄、墨鱼羹、重阳花糕、金蟾玉鲍、滑熘鸭脯,光是飘出来的香气就足以让人垂涎三尺,更别说卖相了。
灵芝看着那些东西,一时有些呆了,望向眼前的人,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年风姿翩翩,像一尊玉雕自风中立起,粗布麻衣却难掩风华,带着一泊□□无边的寂静,这样的人中之龙,实在是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晏决抿着嘴,正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进去见她一面,看看她过得还好不好,却见一旁的丫鬟这般神色,不解道:“你怎么了?”
“啊……”元神出窍的灵芝吓了一跳,连忙答,“回殿下,我这就给小姐送进去。”
“不是说过了吗,先不要吵醒她,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下次再来看她。”晏决转身,走了两步,思索了一下,又转回身,目光里带了一丝柔和与安定,“你让流云放宽心,纪将军的事情就不用管了,有我在,她只管好吃好喝就行。”
“是,殿下……”
灵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怔忪,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处。
从前她不知道什么叫同人不同命,现在却是彻底明白了。
只可惜这花心思的讨好,都是小姐的。
灵芝叹了一口气,在门口等了半晌,最终还是推门进去了,这一进去便是傻了眼,小姐呢?
四下搜寻了一番也没找到纪流云的踪迹,灵芝快要急死了,连忙奔了出去,东厢西厢一阵好找,仍旧没看见人影。若是刚刚十七皇子还在就好了,也不至于现在像无头苍蝇一样没主意了。
小姐不见了,若是出个什么好歹该怎么办?
灵芝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决定还是找人一起拿主意,纪府的姨娘们向来都没什么主见,小姐曾经跟秦将军的关系不错,虽说不是亲妹妹,总也是个在纪府说得上话的人。
思前想后,灵芝直奔向了秦黛玄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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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流云快要无聊死了,不住的找茬。
“我手绑麻了。”
钟衍一边烤鸡一边给她拍了拍胳膊:“好了。”
“我肩膀痒。”
钟衍用叉鸡的棍子给她挠了挠。
“左边一点……不对不对,再左边,再上去一点。”
钟衍:“你可以直接说脖子痒。”
“好的,我记住了!”
看着眼前两人如此情形,一旁生火烤鸡的黑衣人们都叹了口气,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纪流云本来是想采取曲线救国路线,让他感到心烦,继而将她松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耐心,作为一个劫匪,可以说是非常专业了。
眼看着没有机会逃脱了,纪流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此人名卫琅,乃燕国不败战神,上一世就是卫琅大败父亲十五万大军,兵法诡谲,威震四海。最让人不解的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长相却并不凶悍。传言中他身如玉树琅琅,面如清风明月,以断指之手,行雷霆手段。
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纪流云心想,钟衍既然只是个参将,那这个人一定是他的顶头上司!把卫琅搬出来,一定能吓死他。
于是纪流云顿时充满了底气,清了清嗓子,对一旁认真烤鸡的钟衍说道:“大房啊,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钟衍似乎已经默认了这个称呼。
纪流云挪了挪被绑住的身子,神神秘秘凑了过来,“我和你们卫将军很熟的哦,识相的话还是放了我吧,要是被他知道这件事,你们将永无升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