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不死,必斩情绝欲,不再相信任何一人!”
最后而来的是天辰轩掌门和其他长老:“浮屠长老,怪只怪你不会做人……”
“呵,修为高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你死了,造化才能归我们啊,所以,抱歉了。”
浮屠并指成刀,一刀斩下,所有面孔、尸体如数碎片:“我以百年修行发誓,今日所受之痛,逃到天涯海角也要你们一一偿清,抽魂炼骨,至死方休!”
随着这句话落下,世界轰然破碎,梦境消失前,一道缥缈的声音低低道:“如你所愿……”
浮屠猛然睁眼,翻身坐起,下一瞬铺天盖地的虚弱感从体内汹涌袭来,一下子又将他压倒下去。
四周场景突然变换,没有一地血海和如山的尸骨,只有一片漆黑冰冷。没有人对他讥笑欺骗,只有风从四面时缓时急掠过屋顶,发出阵阵呼啸,雪花夹着小雨砸在屋顶上,传来接连不断的沙沙声。
一切都静的出奇。
激烈跳动的心脏一点点平静下来。他喘了口气,缓缓坐起身,双眼渐渐适应了黯淡的光线,看清了周围一切。
他正躺在一间破茅屋中。冰凉的雪点带着熹微晨光和寒风从四面墙上的缝隙透进来,冻得人一激灵。从最大的缝隙能看到屋外皑皑的白雪,零星树木伫立在茫茫原野间,偶尔急风刮过,树上的积雪哗啦一声滑下,露出内里依然深绿的树叶。
昨晚的记忆接连涌了上来。雷雨、杀人、天谴、第三方力量、一个少年……
这里不是紫薇帝星,不是他熟悉的修真界,甚至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单薄的衣物黏在身上湿冷难受,肌体五脏衰竭灰暗,连魂魄都残破得只剩一丝——前任主人不是病死就是冻死,这才让他有机会借尸还魂。
这样一具身体,说废柴都高抬了它。浮屠闭眼感觉着身体里传来的刺痛僵冷,一时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
他从前的身体是号称修道圣体的道胎元体,天生资质绝顶,又经大境界雷劫重重淬炼,坚韧程度堪比上品法器,根本不受四季冷热影响。只是如今恐怕早已化成飞灰……比起身体,天辰轩和秋师杀更没可能放过他的残魂,为什么还能在这里醒来?九州界又是哪里?他在六界之内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
这个陌生的世界与修真界相差甚大,天道会多管闲事阻止杀人也让人匪夷所思,最后那道对他明显不怀好意的力量更是阴邪古怪,难以估摸深浅来历,却知道他是修士,说不定也来自修真界。从他醒来的那一新刻开始,处处都透着古怪,不存在的世界,奇怪的天道,藏在暗中的敌人……
浮屠安静了一会儿,忽然低笑出声,渐渐变成大笑,酣畅淋漓的长笑声直上云霄,震得屋顶上的薄雪簌簌发抖,其中满是发自真心的快意——不管这是哪里,不管是谁实现了他的誓愿,既然再次醒了过来,就是他命不该绝,是老天要让他去好好‘报答’从前那些人!
“这一次,欠我的人,就是魂飞魄散,我也要将你们挖出来挫骨扬灰、屠戮满门!”
这时,茅屋一角突兀另一道声音:“前辈……”
浮屠蓦然睁眼,看向屋角,意料之外看见了昨晚的少年。他刚醒来时心情激荡,加上茅屋黑暗,对方又悄无声息,居然没发觉现还有第二个人存在。
少年衣着比他更破旧,一直瑟瑟发抖,但在浮屠看过来的一瞬间还是立刻端端正正跪在地上,注视着他的双眼中带着和昨晚一样的炽热:“求前辈收我为徒,教我本事!”
浮屠:“……”
他懒得理对方,视若无睹地原地盘膝打坐起来。哪怕这具身体再破烂,他前世修习的绝品功法天辰诀也足以使他快速入道,只要达到筑基就能勾连大道修复身体暗伤,暂且摆脱眼下糟糕的身体处境,逐步开始提升。
可紧接着令浮屠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天辰诀对这具身体丝毫不起作用,或者说,因为身体的资质实在太差,所以完全摸不到大道痕迹,无法修炼——但这怎么可能?!
昨夜天道诡异的行为再次浮上心头,浮屠不由自主想到另一个更不可思议的猜想,但很快压了下去。当务之急找到新的功法,来维持住这具身体风中残烛般的生机,以准备面对暗中随时可能到来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