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唯承离开后,安夫人没有急着说话,只是拉着唐绫坐下,柔腻温润的手握住她的,久久不语,直到窗外传来一阵鸟儿清脆的鸣叫声,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娘……”
安夫人按住唐绫的手背,摇头。
“在承儿五岁的时候,我曾有过一个孩子,是个女儿,我们给她起了小名叫阿宁。”安夫人顿了顿,仿佛在掩饰什么情绪,抿了一口茶,才道:“怀上阿宁的时候我身子不太好,所以自出生以来阿宁的就一直大病小病不断,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那时候承儿小小年纪就知道爱护妹妹,时常帮着我与你爹照看阿宁,阿宁大约也是喜欢承儿的,不管如何哭闹,只要承儿抱抱她,她就很快地安静下来。其实平日里阿宁也甚是乖巧,夜里极少有闹腾的时候,那时候我总是在想,如果阿宁能长大,我一定要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可惜不管我们如何努力,用尽了所有心思,阿宁还是没有迎来她周岁生辰。”
说到这里,安夫人的声音哽咽了起来,唐绫牢牢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慰。
“随后的几年里,我夜夜做梦梦见阿宁,梦见她周岁时候的样子、梦见她学会走路的样子、梦见她学会叫我‘娘’的样子、梦见她终于长大成人披上嫁衣出嫁的样子……那时候我多希望能停留在梦里,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安夫人眼睛鼻尖红红的,在唐绫记忆中,安夫人好像永远都是那么端庄大方的模样,不慌不忙、荣辱不惊,从未见她如此失态。
“阿宁一直都是我心里的遗憾,只可惜我再也没能怀上孩子。所幸承儿孝顺,得了空总是会来陪我说话,我才慢慢地从阿宁离世中走出来。”
“再后来,给承儿说亲、娶亲,再到卓儿出生、陶氏去世,这些事情几乎都占据了我的生活,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放下了阿宁,直到你的出现。”
安夫人红着眼看她,“照理说阿宁若是长大了,该是比你年纪还要大些,可是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心里仿佛就有一把声音告诉我,阿宁回来了。我派人打听你的身世,听说了你的不幸,我既是为你感到难过又感谢上天让你来到我们身边。”
“这四年来我看着你长大,梦里阿宁的模样已经模糊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把你当成了阿宁,但是我是真的愿意把我有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你,我想看见你开怀、看见你出嫁、看见你与夫君琴瑟和鸣。或许是我的错,是我把对阿宁的所有想象都放到了你的身上,我几乎都要忘了你是一个与阿宁截然不同的人,我想给你的未必就是你想要的。”
“不是这样的!”隐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滑落,唐绫扑到安夫人的怀里,紧紧地搂住她,“我一直都很感谢爹娘对我的照顾,娘为我苦心筹谋我全部都明白,我只是、只是……”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勾起了安夫人的伤心事,也没想到原来在安氏夫妇背后竟也有着难以言说的心酸。这并非她所愿,一时间,她慌乱不知该如何言语。
“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是我忽略了。”安夫人扶住唐绫的手臂,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泪痕,“还是你已有了意中人,才不愿去相看他人?”
唐绫一愣,连连摇头。
“娘,我只是不想离开你们。”她垂下眼睛,不愿意让安夫人看见自己眼睛里的情绪。
安夫人沉默良久,终究还是舍不得勉强。
“娘答应你,往后若是你不提,娘也不会再勉强你,外头若是有人以此对你指指点点,你便告诉娘,娘有的是法子让外人闭嘴,可是你要答应娘,修行一事往后不得再提。”她叹了一口气,“虽然你并非我亲生,但我早就已经将你当做了我的骨肉,你说这样的话,何不是在用刀子在剜娘的心。”
安夫人的情真意切、处处维护,让唐绫眼圈又是一热。
她暗中发誓,要用自己的一生,去报答安氏夫妇所有的爱。
“傻姑娘,练功把手折了都不掉眼泪的,怎么才说了你两句就红了眼。”安夫人抹了眼泪轻轻地笑了起来,怜爱地去揉唐绫发红的眼圈,“你这孩子性子太倔,偏偏又是个重感情的,娘只怕日后这性子会害了你。”
唐绫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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