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对那么大的压力,妈妈刚才真的很害怕听到你为了我,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唐悠苦笑:“别想的那么严重,怎么会做无法挽回的事呢?妈,你不生气我卖房子呀?”
沈霞叹息:“其实妈多少猜到过,咱家一穷二白的,有什么东西能支付这次的医药费啊!妈妈没用,让你承受了不该承受的负担。”唐悠郁闷地说:“不许讲这样的话,有你陪着我,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儿。”
沈霞的眼泪簌簌落下,回忆起丈夫过世后这些年的不容易,和生病前后的人情冷暖,握着她的手哽咽不已。
唐悠本打算坚强大方地沟通好这件事,但她的软肋仿佛就是沈霞,瞬间伸手抱住母亲几乎只剩下把骨头的身体:“以后一切都会好的,我相信我们肯定已经过了最难的时候,从今天起,我什么都不让你再担忧,什么苦都不让你吃,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咱们都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别人有的,你也都有。”
沈霞拍着她的后背说:“这些话,明明是妈妈欠你的呀。”
唐悠说:“一家人没有什么欠不欠的,你再哭的话,我也忍不住了,好不容易见个面干什么搞这么凄惨?”
其实戴川早就回来了,但偷听到她们的动静不敢贸然露面,只能偷偷地凝望着唐悠的背影,端着水果盆站在走廊长长地叹了口气,瞬间意识到自己作为男人的责任,也忍不住惦记起了钱楚。
在浮躁的生活中,去触摸看不到亲情是件很难的事,但是唐悠的经历真的影响了戴川太多,甚至不再气愤父亲的不理解,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不愉快了,人生的确苦短,所以要珍惜的不仅是眼前的快乐,还有身后那些再怎么伤害也绝不会离开的人。
——
钱楚喜欢过精致的生活,亲手烹饪菜肴甚至能和餐厅相媲美。
但是儿子忽然叫她准备火锅,她反而无所适从了,只能在厨房亲手将羊肉片和牛肉片摆得整整齐齐,搭配上五彩的鲜花便端出去,抱怨道:“怎么会要吃这个呀?咱们还不如去饭店来的新鲜。”
唐悠在旁边洗了半天菜,来来回回的动作倒是比她快了许多。
钱楚索性坐下休息。
戴川笑:“火锅在家多热闹啊,而且好久都没吃了,我记得小时候我爸还带咱俩去首都吃过东来顺涮羊肉呢。”
钱楚脱下围裙,擦着手道:“是啊,还不是你大暑假的吵着要看□□,折腾得你爸连生意都耽误了,带你去跟□□合影。”
唐悠正在旁给汤锅添底料,闻言不禁偷笑:“你还有这个爱好呢?”
戴川觉得丢脸,气道:“根正苗红,管的着吗?”
钱楚揍他:“怎么说话呢?”
唐悠理都不理,把刚泡的毛肚和黄喉,给老戴端过来,然后才落座:“开锅就能吃了。”
红红的汤底煮的辣椒,看起来果然就像红红火火的生活。
戴川忽然伸手拿过父亲的白酒,给自己倒上一盅:“爸,我敬你。”
自从他二话不说、任性出走,老戴就一直不怎么跟儿子讲话,闻言不禁困惑。
戴川大方说:“之前都是我不对,有话不好好讲,还在外面埋怨你和我妈,我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真的不想伤害你们。”
钱楚立刻笑道:“你看儿子都认错了,你就别倔强,有什么话不能说开了?儿子又没干坏事儿,现在写书不也发展的还可以吗?”
老戴叹了口气,仍旧什么都没说,拿起酒一饮而尽。
唐悠担心:“叔叔,你慢点儿!”
老戴说:“戴川的性格跟我以前一模一样,你说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还不是怕他年轻气盛,胡乱耽误自己的青春?”
唐悠赶快称赞:“可是他的书真的很棒,现在很受欢迎的。”
老戴叹气:“我是老了,不懂你们的爱好了,以后啊,就在家等着抱孙子喽,其他的麻烦别再来找我。”
戴川立刻贱笑:“没问题,慢慢等着吧。”
唐悠无语地在旁边拿起筷子,望着汤锅不吭声。
说起抱孙子,钱楚才是最热衷的第一人,马上念叨:“小悠啊,你们俩也不算小了,这个……”
戴川立刻在旁边吵闹:“妈!你少管闲事。”
钱楚本想帮儿子推波助澜,听到这话不禁气他没心没肺,在桌下踢他。
戴川动动眉毛,钱楚又忍不住拍着他笑。
这对母子的小动作唐悠全看在眼里,总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什么圈套,变成温水里的青蛙,再也逃不出小非酋的手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