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在戚昕然的印象中, 白晨一直是个温和得没有棱角的人,鲜少见他用这种语气对谁说过话, 所以上车的动作不自觉轻缓谨慎了些, 透着小心翼翼的意思, 全不似心跳那般快速又杂乱无章。
戚昕然很快扣好了安全带,不知是否错觉, 她隐约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道。
……据她所知,白师兄并没有吸烟的习惯。
戚昕然微微瞄了白晨一眼, 在对方察觉前收回视线, 坐着等他开车,但驾驶座上的人却不知在想什么,恍若未觉, 直到她忍不住叫了声“白师兄”, 白晨才忽然回过神似的,把车子驶出了临时停车位。
夜色渐深, 车内一片昏暗,仪表盘上的标志灯却亮得有些刺目。
“小戚。”
“嗯, 怎么了?”她飞快地问。
“你坐地铁回去方便吗?”白晨略微转过头, 神情平静, 不知是在看后视镜还是通过后视镜看她,“有急事要赶回家,抱歉。”
“……没事,我都可以的。”心里有点儿可惜,但戚昕然依旧笑着,努力做到善解人意,“那师兄就在前面路口的地铁站停吧。”
白晨依言停在正对地铁站的马路边,等那道身影随着手扶梯缓缓沉至看不见了,才将方向盘打尽调了头,踩着油门往反方向飞速驶去。
半小时后,他用钥匙打开了自己家的门锁,不出意料看见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右臂搭在额上,似是睡着了,听见有人进屋也毫无反应。
茶几上放着几瓶胃药,和……两盒没吃过的便当。
白晨叹了口气,几步过去拎走了还贴着便利店logo的盒饭,饭菜早已凉透,他放了一盒进微波炉加热,又转身去饮水机那儿倒水喝。
“叮。”
他取出有些烫手的便当,揭开盒盖散散热,又从消毒柜拿了干净的勺子搁在盒沿,端出去放茶几上,再倒了杯温水过来,见男人还装死,俯身一手把架在沙发把手的长腿给扫了下来,冷声道:“起来吃饭。”
男人这才动了动,发麻的手臂缓缓下放,露出那张和沈煜凡有六七分相像的俊脸,深邃的黑眸覆着一层薄薄的寒气,在白晨递来温水的时候,才略微消散些许。
“吃了饭就回酒店。我这里地方小,你没必要委屈自己住。”
他说完就走,沈煜臣却不让,伸手抓住他的小臂往后一扯,力道也没个准头,直接将人给拽回了沙发:“别走,陪我。”
白晨一个踉跄跌坐下来,后腰被某个硬物硌了一下,似乎压到什么了,他想伸手去摸,沈煜臣却以为他想摆脱自己,愈发紧地扣住他,用另一只手来吃饭,期间没多说半个字。
白晨无言片刻,自知力量上不是他的对手,没做无谓挣扎,只耐心等他把饭吃完了,冷着脸又要赶人。
“好,我走。”
白晨趁他放开手就站了起来,才走出两步,身后那人就像反悔了似的,猛然将他拽进怀里,狠狠搂住。
“你干什么。”他头也不回,冷声道。
“白晨,我等了你整晚。”沈煜臣从后面抱着他的身体,垂首贴近颈窝的位置,侵略性的气息如蛇般滑过他敏感的耳后,声音低得近似哀求,“就抱一会儿,好吗。”
白晨不作声,也没有动。
沉默的空气如同一只无形的手,钻进掉落在沙发上的手机话筒,毫无遗漏地传到了另一个人的耳里,最后,死死揪住了心脏。
数秒后,通话被掐断,闪烁的屏幕重新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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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插科打诨地吃了老久,魏南还嚷嚷着要来点儿酒助兴,沈煜凡虽然嫌他烦,但一整晚下来,多少也看出了这人今天状态不太对,过于活跃了,所以没再说什么,从酒柜取了一瓶红酒和三个高脚杯。
温时冲他摆摆手,除了逢年过节一大家子吃饭喝几口外,她平时几乎不喝的,沈煜凡点头,只给她倒了盖过杯底的量,自己和魏南则各半杯。
魏话唠一沾酒更是不得了了,其程度和单口相声有得一拼,沈煜凡托起酒杯缓缓抿着酒,鲜少搭话,温时倒是会好奇地给些回应,开饭时间本来就迟,聊着聊着竟然快9点了。
“没事,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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