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孩童,唐婉玉难得的起了些恻隐之心。让他们在门口稍作等候,她便偷偷跑到厨房,用观众打赏换了些普通吃食递给这些小乞丐。
“阿姐,你叫什么名字?”一个看上去相对整洁的小乞丐拿着吃食,眨巴着大眼睛,怯生生地问道。唐婉玉有些不自在地挪过眼,“你问我名字做什么?”
那小娃娃一下缩回老乞丐身后,不敢说话。老乞丐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这孩子本是个出生好的,懂得不少大道理,只可惜……”老乞丐顿了顿,不再说下去,只道:“他是想记住你的名字,以后感谢你呢。”
唐婉玉叹了口气,蹲下身,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婉玉,我是婉玉。”那小乞丐一下子便笑了出来,倒是让唐婉玉心情有些复杂。
和老乞丐约好晚些时候同福客栈见,唐婉玉回房换上老头儿要求的白色衣裳,心里不由得暗暗吐槽,古代不是办丧事才穿白衣么。
随手翻来百里晋之给的书本,唐婉玉却来了精神。这本书没有名字,按照老头子的说法,也是大有来头的。
她所在的师门代代采用口头相传的方式教学,但老头子给的这本书却是汇集了师门的精髓。上面的笔墨字迹都是崭新的,按百里晋之的说法是自己没有耐心和她这个朽木多言,于是连夜写下这本书,让唐婉玉好生琢磨。等她琢磨透后,这本书籍便要烧毁,且这还只是师门教导的初级篇。
这本书的内容着实让唐婉玉震惊,虽然内容较为浅显,但明显已经涉及到儒家“仁义、有教无类”等思想。百家争鸣,百家齐放等内容瞬间涌上唐婉玉的心头。
回家一直是唐婉玉心里的头等大事,关于如何成为文豪,唐婉玉也在心中遐想过无数遍,但这次才是让她抓到一点头绪。
心情变得轻松起来,唐婉玉一派温和地前往同福客栈。
荀嘉冕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世家便要有世家的风度礼仪,偏他是个奇葩,成天咋咋呼呼的,不知荀父从哪儿得知他的消息,飞鸽传书来一顿好骂。
怀疑身边有他爹的内应,荀嘉冕出门也不带小厮了。好在松户乡向来没什么作奸犯科的人,不然光看他打扮,便是一只好宰的“肥羊”。
“原来她就是百里先生的徒弟,真是……让人不知该如何反应是好。”荀嘉冕晃悠到同福客栈时,便听到有人感叹。
他心下一凛,本来今日被责骂,心情便不是很愉快,现在却被人直戳痛处,不由得充满怨气的看着说话的文人。
荀嘉冕心道,夺师之仇,岂能因美色而忘。“哎,早知百里先生素来放荡不羁,却也想不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另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接话道。
荀嘉冕寻着书生的目光望去,白衣飘飘的女子就映入他的眼帘。她看上去心情不错,眼睛笑得弯弯的,就像天上的明月,唇角微翘,看上去说不出的喜人。或许是环境太嘈杂,衬托得自己的安静好似时间静止了一般,又或许是消息来得太突然,让荀嘉冕毫无防备,那一刹那,他的脑海中竟然冒出了蔡靖的《静情赋》。这人不是昨日见到的女子又是谁。
荀嘉冕觉得自己的心脏好似停滞了一下。他不知自己该喜还是该悲,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女子?百里先生宁愿选择女子,也不愿收他为徒。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而更让荀嘉冕觉得滑稽的是,自己竟然一点也不恼怒这个人。
唐婉玉一回首便看见那个世家小少爷站在路中央,一脸纠结地搓着衣角,心里不禁摇头,看来世家也是堕落了。好好的男子汉,成天小气吧啦的就算了,还爱做出这种怀春少女的姿态,世家真是要完。
荀嘉冕心下不知该如何与唐婉玉结识,就这么看着她进了客栈。一旁的读书人接着道,“靖兄的《静情赋》便是依她所作?哎,果真乃佳人。”
“靖兄有大才,吾等只能叹息。怕是男才女貌,好事将成。”适才说话的人抚着自己的胡子叹息道。
另一个文人却是耐不住寂寞了,“我却是不赞同兄台的话了,此女孤身走动,行为颇不检点,即使为百里先生之徒,也不堪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