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是如此,才需要年将军特准,让草木山庄的马队可以借由官兵向西北运粮饷的官道,以奖励他们愿意将节省的开支上缴朝廷。”
“普洱茶向南主要是销往缅甸、暹罗、安南;向西北主要是往西藏、新疆;中原,并不是主要的销处。别说现在因为战事影响了茶叶销量,就算是平时,普洱茶在中原也并不盛行,草木山庄在这个时候想方设法要借道乌蒙,是为了什么?”
“这……”张允随到没细想过这一层。
鄂尔泰又道:“东川、乌蒙、鲁甸为一片,名义上归属四川,却是川、滇、黔三省交汇之处,跟这三个省都息息相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那里彝族人聚居,也是土司割据,最混乱不堪的地方。明朝时就想对乌蒙改土归流,我朝圣祖年间,曾对东川施行改土归流,都没有丝毫成效,可见这里早成痼疾。西北战事起,年将军当机立断封闭乌蒙茶马道,为的是避免乱军乱民南北勾结,虽然损失不小,却也是壮士断腕的无奈之举。”
这样一来张允随也不由得担忧起来:“这个时候,草木山庄突然想与乌蒙通气,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那里虽然乱,可是物产非常丰饶,东川向有‘天南铜都’之称,四川一省的铜,大半出自那里,还有铁矿、银矿;乌蒙产战马,乌蒙马向与大宛马齐名。可以说,掌握了东川、乌蒙一代,非但占据了兵家要地,而且还掌握了矿藏和马匹。”
“如果草木山庄真是做了这个打算,虽然是居心叵测,可能对局势、要塞看得这么精准,那个高天海,当真算是个人物了。”
“刚刚打断了夫子,之后呢?”
“云南提督麾下,有一位副将,马辟荆马将军,因为近来多事之秋,提督郝大人就特派了马将军到督府,听命于杨大人。”
鄂尔泰点点头。
张允随接着说:“前几日,马将军特意赶到茶山去议事,不知怎么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他密报了什么无从而知,只知道,杨大人很是光火。不知是草木山庄怎么惹恼了杨大人。”
“杨大人有什么打算?也像对付苗人一样,对草木山庄大开杀戒?”
“倒不至于,毕竟人家已经承担下军饷,还主动请缨增加数目。杀绝他们,岂不是断自己的财路?小惩大诫,不一定要动刀枪的。”
“究竟是怎么样呢?”
张允随笑着:“还不知道,这要考考你了。”
烛火将鄂尔泰的侧影投在墙上,那影子微一颔首,抬起脸来:“思茅。”
“我封了思茅,断了他们的生路!”
杨名时一掌拍在桌上,笔砚碗盏乱颤。
“对,对!”马辟荆挑起大指,“高!高!”
杨名时哼了一声,将手悄悄背在身后,适才奋力一拍被翡翠大班指硌得拇指生疼。
马辟荆还再逢迎:“现在西北战乱,西南必须严加戒备,为保边境安全,封一两个要塞,那也是防患于未然,理所应当。听说他们主要是做茶玉买卖,南往缅甸只有那一条路,断了思茅,就是断了他们的命脉了。”
杨名时得意一笑,又沉吟道:“不过么……”
“大人有什么示下?”马辟荆看着杨名时神色便知他对五镯夫人尚有遐思。
“念在这些贩茶的还懂得些大义,愿意承担军饷,本督就本着宽仁之心,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大人的意思是?”
杨名时招了招手,马辟荆忙附耳过去,一一领命,不时掩嘴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