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是这样的, 青海,朝廷与蒙古叛军鏖战, 你们都是知道的。近日来, 据报缅甸国内掸族发起变乱——诶?上次可是你们也向杨大人提起过?有掸族细作潜入了云南境内, 意图借力西北乱军, 助他们□□。为了避免南北勾结, 朝廷腹背受敌, 杨大人准备效法年将军, 暂时封闭思茅茶马道。”
高天海大吃一惊, 思茅是南往缅甸的茶马道必由之路, 一旦封路,云南六大茶山何以为计?
马辟荆很是满意他的反应, 骑在马背上,居高临下, 得意洋洋。
“大……大人——”高天海底气有些不足了,“思茅是鄙庄与缅甸通商的必经之路,封了思茅,等于断了山庄的生计,没有了普洱六茶山,哪来的普洱茶?”
“哈哈哈哈哈哈——笑话!天下的茶,东有徽杭,西有成都, 南有潮汕, 北有京城, 你们这蛮荒地方的普洱茶算得了什么?”
“可是……”
“可是,杨大人爱民如子,当然不会不以六大茶山的生计为念。”
高天海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马辟荆继续说:“就只不清楚,你们这里的‘茶’,究竟值不值得大人另眼相看。”
高天海心道我们这里的好茶,普洱、滇青、滇红,每年挑顶尖的不知多少送进了大小官府,杨名时怎么会不清楚。想必他话里有话,就问道:“请大人明示。”
“好。进去告诉你们夫人,杨大人说了,‘从来佳茗似佳人’,尝过方知醇不醇。”马辟荆一副轻浪腔调,配以摇头晃脑,所带官兵哄然而笑。
即便高天海粗通文墨,这几句话也听得明白,一股气直冲顶门,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可是心里稳了稳,双臂一横,拦住后面义愤填膺的众人。
马辟荆手执马鞭向右侧停着的一辆显轿一指:“喏,还请你们夫人移驾督府,好让大人好生……”又是一阵笑,“品评。”
高天海咬着牙,身后众人一个个怒目相向。
一时僵持起来。
高天海眼扫过对面的一个个爪牙,心想,亏得黎螣要陪着隆曦上山采气,一连七天,此时当真不在庄中,否则这些人,一个一个,今日必是有来无回。他一忍再忍,对一个壮丁道:“将大人的话,原话回了夫人。”
“等等等等——”马辟荆又朝左边一指,有两个官兵手里捧了托盘,竟是些巾帕皂香之类,“大人还说,那是苏东坡的茶诗,‘洗遍香肌粉未匀’,带进去,让你们夫人好生梳洗一番。”
那庄丁理也没理,转身就走了。
等了盏茶功夫,有个婀娜身影由远及近,马辟荆大喜,待得看清了,不由皱眉:“你是什么人?”
那少女向上道:“小婢玉兰,代夫人谢大人盛情。”
马辟荆见五镯夫人并未现身,本来有气,看这玉兰到有几分姿色,便消了些怒意,皮笑肉不笑的:“这份情,她到底是领,还是不领阿?”
玉兰含笑一指那辆没顶篷的显轿:“我们夫人出门,是不坐这个的。”
“怎么?想坐带篷儿带顶儿的?”马辟荆更加轻浮,“可惜了,大人虽是爱重,你们夫人现在,还是没名没分的。至于以后么……那得看她伺候得大人如何了。”
“蓝呢绿呢,有顶儿没顶儿的,咱们夫人可从没看在眼里,至于夫人坐什么……”玉兰变了声音,杏眼一立,“也叫你们见识见识!”说着摇起手腕。
银铃声响起,夹杂着秋风扫叶般的疾迅蹄声,一道白影刹那冲入对面。惊叫嘶喊中,众官兵人仰马翻,受惊的马匹四下乱跑,荒急的官兵抽出兵刃来胡劈乱砍,那白影左冲右闪,快似鬼魅,官兵们连个影子都看不清,眨眼间刀枪佩剑丢了一地。
马辟荆的顶戴歪在一边,站稳了,一把甩脱扶他起来的两个下属,拔出腰刀来,即惊且怒:“何方妖物!”
不远处的石壁上,一匹白麈仰蹄傲立。
马辟荆大吃一惊,平生竟未见过如此神姿的——马?鹿?矫美健硕似马,八叉利角似鹿。到底是马还是鹿?
“‘百花杀’。”玉兰笑对那一片狼狈,“这才是咱们夫人的坐骑。”
那似马似鹿的奇兽通体白毛无半分杂色,真如遮天覆地的隆冬大雪,百花尽杀。
马辟荆恼羞成怒,可骤然对上百花杀那一对滴血般红目,背上蹿起一阵阵寒意。
杨明时就这么丢盔卸甲回到督府,添油加醋的一说,杨名时怒不可遏。事到如今,已不单单是一桩香艳轶事,而是堂堂云贵总督的颜面。
庄丁飞奔而来:“海爷——海爷——总督府又来人了!”
高天海当时在茶园里,跟庄头商量事,问道:“又是马辟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