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中同学聚会,你去不去?”
“去啊,听说好几个同学从国外赶回来,班主任也会参加,挺难得的一次聚会。”
白葭还挺想见见以前那些同学的,高中毕业后大家奔向五湖四海,后来出国的出国,工作的工作,有些结婚早的甚至已经有了孩子,大家很长时间没有聚过。
“人要是能永远不长大就好了,可是时光追在身后,挡住退路。”
“你说什么?”白葭问他。
慕承熙淡然一笑,没有回答。白葭觉得他出国回来后深沉了许多,经常欲言又止,似乎隐藏了很深的心事。
看着白葭独自离去的背影,说不尽的温婉绰约,慕承熙半天没动,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情形。
那是高一刚开学不久的一个早晨,他到办公室送全班的数学作业,看到班主任办公桌边上站着个白衣白裙的少女,猜到她就是新来的插班生。
她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像是镀了一层金,看人时那种恬淡中带着点怯意的表情,让人特别想亲近她、保护她,慕承熙觉得自己心脏仿佛被刺穿了一样,瞬间甜蜜地疼痛,以至于上课从不开小差的他,那一整天目光都忍不住追随着她。
课间的时候,身为班长的他主动找她说话,领她去食堂吃饭、帮她买饭卡、办借书卡,甚至怕她在校园里迷路,给她手绘了一张学校地图,跟她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尽管她什么都没表示,他却整整开心了一个星期。
回国后再见到她,他心里原本已经冷却的情感再次复燃,她就像一团火,而他就是飞蛾。
陈凛的外伤不算严重,在医院住了十多天,白葭几乎每天一有空就去看他,观察他伤势恢复情况,偶尔慕承熙也会去,遇到两人都在场的时候,气氛就会变得很微妙。
为了避开慕承熙,白葭改变了探视时间,等医生查房过后,她再去。有几次她到的时候,陈凛刚打了针睡下。
大概是觉得病房里太热,他经常不好好盖被子,不是腿露在外面,就是胳膊露在外面,白葭每次都要替他把被子盖好。
睫毛精,也不知道睡着没有,白葭看着他的脸,眼皮上浅浅的一道褶,他是内双,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睑,嘴唇弧度柔和,四肢舒展、睡相及其随意,身上的病号服因为在床上蹭来蹭去揉得皱巴巴,扣子也松开好几个。
白葭怕他露着肚皮会着凉,伸手替他把扣子扣上,手碰到他结实的腹肌,竟有些颤抖。时光再美,怎如初见?明明是心里的那个人,再相见也只能在记忆里偷偷怀念。
他比几年前更结实了,大概经常健身,恰到好处的身材比例让白葭想起解剖课上老师说过的人体黄金比例,见他闭着眼睛睡得沉沉的,她一时兴起,轻轻用手指丈量他上下身的比例,腰正好在黄金分割点。
心扑通扑通跳得很快,白葭深吸一口气,本以为几年过去,自己面对他的时候心境应该平和下来,可一见到他,种种记忆迅速复活,忍不住就想碰碰他。
暗自觉得有趣,无意中余光一瞥,却见陈凛安静地看着自己,懒洋洋却又目不转睛,白葭不知道他醒了有多久,尴尬笑笑,“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本来是睡着了,感觉痒痒的,又醒了。”陈凛振作点精神,把枕头枕在背后,目光愉悦地看着白葭,“你刚才是在计算怎么把我肢解了吗?”
白葭的脸刷一下红了,那点猥琐的小心思瞬间消失殆尽。
“当然不是,随便看看。”白葭赶紧转移话题,“陈师母那次手术以后身体还好吗?听说陈燕结婚了,现在住在哪里?”
陈凛淡淡地笑,跟着她转移话题,“我妈身体还行,就是比以前瘦了,我们全家现在都住鹭岛,陈燕开了家美容沙龙,我妈住在她家帮她带孩子。”
“挺好的……”白葭踌躇着,不知道怎么问辛卉的事才妥当,觉得他应该主动告诉她,而不是等她来问,可偏偏他很沉得住气,不问就不说。
“陈师母在陈燕家,那你一个人住啊?”
“对,我自己住,陈燕有老公有孩子,我跟他们住一起不方便。”
不方便?是怕人家不方便,还是怕自己不方便?当然喽,成年男人和妈妈妹妹住一起是挺不方便的,偶尔想带女人回家过夜,总不好当着家里人的面。
白葭慢吞吞想了很多心思,手指不自觉在病床上一下一下地戳,假以时日,怕是能练出一阳指。
“你还——”
“什么?”
“没什么。”白葭忽然又没有勇气问了,她怕那个答案不是她想听的,又或者,即便是她想听的,他们目前的情况看样子也无法回到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