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的这条金鱼陪伴她从兰溪到江京,从初中到高中,金鱼就像他的化身一样,让她感觉他始终在她身边没有远离。
哭了很久很久,受伤的眼睛酸涩疼痛到几乎睁不开,白葭挖了个坑,擦干眼泪把金鱼埋了。
去医务室复诊,校医替白葭检查了眼睛,告诉她,她眼底的淤血褪了不少。
“白葭呀,你好像有点贫血,以后要多吃点补血的东西,红枣啊木耳这些,都是女生补血的好东西,价格也不贵,同时还要加强锻炼,不然一阵风就能把你吹倒了。”校医笑着说。
“医生,能给我点纱布和酒精吗,我们上体育课的时候经常不小心摔倒擦伤,小伤小痛的不想每次都来医务室麻烦你们。”白葭灵机一动说。
校医给了白葭一小卷纱布和酒精,又给她一卷绷带。
第二天早上交数学作业的时候,慕承熙看到白葭用纱布包起来的手指,关切地问:“手怎么受伤了?”
“鱼缸掉到楼下,我去找的时候不小心被玻璃给划了。”
鱼缸怎么会无缘无故掉到楼下,慕承熙见白葭眼皮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一场,本来就受伤的眼睛看起来更肿了,有点心疼,“要打破伤风针。”
“打过了。”白葭把全组的作业放到慕承熙桌上,返回自己的座位。
慕承熙转动着手里的笔,还在思索她刚才的话,她的金鱼缸虽然不大,但放在窗台上好好的,就算有风吹过来,也会往里掉,而不会往外掉,肯定是有人故意把鱼缸丢下去。
这肯定不是男生干的,而是嫉妒她的女生,班里这些女生,表面看起来相处都不错,没想到暗流涌动,慕承熙觉得这事有必要跟班主任说一下,不然长此以往只会让班里风气越来越坏。
中午休息的时候,慕承熙打车去花鸟市场买了两条金鱼,用玻璃缸装起来,到学校门口打电话给白葭,把金鱼给她。
“我怕给他们看见,你自己拿回宿舍去吧。”
“谢谢,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不用,加起来不到十块钱。这件事我已经跟班主任汇报过了,她很生气,说要调监控查清楚是谁干的,我也觉得应该查清楚,事情虽然不大,但这种背后搞破坏的风气不好。”
白葭点头,再次道谢,“我请你喝奶茶吧。”“我不喝那个,太甜。”慕承熙笑着跑开。
令白葭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几天后,有关她的各种传言在学生间不胫而走。
“听说她根本不是上海人,是从一个叫兰溪的小地方来的,她妈妈是镇上有名的荡`妇,给人家当小三被当众扒光了衣服暴打一顿。”
“真的假的,这消息也太劲爆了,我说她怎么看起来跟个狐狸精似的,原来是有遗传。”
“我还听说,她到咱们学校之前堕过胎,她男朋友是个经常喝酒打架的小混混,现在在郊区那边的工地上搬砖。”
“哎呀,不要说了,太龌龊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这些你们都是怎么知道的呀?我怎么没听说?”
“我听我们班的庞雪说的,她和白葭是从一个地方来的。”
女生间的各种奇谈怪论瘟疫一样蔓延到学校每个角落,渐渐也蔓延到男生间,虽然大部分人觉得消息纯属捏造并不可信,但也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看白葭的眼神都变了。
白葭去食堂吃饭,女生们宁愿挤在一起坐也不愿坐白葭身边的位子,等白葭走了以后,一个女生把她刚才坐过的位子用纸巾擦了几遍才坐下。
白葭看在眼里,从没想到言语会带给自己这样的伤害,更加沉默了,每天除了上课下课,几乎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有陈凛来看她的时候,她才难得露出点笑容。
为了赶工程工期,陈凛经常加班加点,两三个星期才能来市区见白葭一次,也去不了什么高级地方,他们约会的场所不是麦当劳就是肯德基,买两杯饮料就能坐一天,为了避人耳目,地方都选得离学校很远。
“你们快放暑假了吧,到时候去杭州玩,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我恐怕去不了,我舅舅舅妈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不会同意我一个人去杭州的。”
“那我们有很长时间见不到了,等我们这个工程一结束,我就得回杭州去,大概还有半个多月。”
“可以打电话。”白葭跟他微微一笑,“反正我心里总也想着你的。”
陈凛也笑笑,心里却一点也不轻松,白葭越长越美,越长越有气质,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配不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