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说得那病人名叫小六子,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
说是什么病的厉害整天到他这地方哭,哭得凄凄惨惨的,他一个大男人都看不下去就想帮她一把之类的。
厂长痛心疾首地说着,活像那姑娘是孟姜女,哭得能把长城哭倒似的。
李婉蒔听着觉得可笑,就挤眉弄眼地对她们笑了笑。
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恐怕这六姑娘不是哭得凄惨让人心生不忍,而是哭着哭着就哭到厂长的床上去了。
女人在床上的哭诉,总是对男人有奇效的。
厂长吧唧吧唧说完,觉得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到了,就呷了口茶,笑眯眯看她们说,“哎,医师,你们看看,这事儿就麻烦你们了。”
没等她们表态,男人抖着脸上的皱纹笑说完,又递给她们一份文件并一百块钱,“这是上头发下来对几位的评估报告,好坏都在里头,我一个大老粗也不会舞文弄墨的,这文件还是各位自己填比较好——几位觉得呢?”
好么,威逼利诱都上了,她们还能说什么。
兰善文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来什么,天性秉直的吴颂竹却受不了,眉毛一撇就要发作。
老于人情世故的李婉蒔见了,皱了皱眉,赶紧在她发作之前笑开了。
一把将那三份用红格纸写着“档案”的文件和一百块钱搂到怀里,“厂长您说得,我们肯定帮六姑娘治好病。”
厂长脸色拉下来,不高兴地看她,“哎,你这小姑娘,你不是学新闻的么!怎么会治病!”
“厂长,我虽说是学新闻的,但我这两同学不是医生么,不瞒您说,我们关系可铁了,桃园结义的那种,我作的决定,她们俩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李婉蒔一本正经地说着,还不忘拿胳膊肘捅了捅那两个人。
评估报告在他手里,往好了写能早些回去,往坏了写就要在这儿呆上十年八年的。
这交易挺值,她们也还不傻。两人对视一眼,脸色不太好地点了点头。
“哎,好,我就喜欢你们这样的小姑娘,会看人眼色。”厂长高兴地说,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
“呵呵,厂长,那我们先走了啊。”李婉蒔也装作高兴的样子,一边狠狠拉了拉那两个面色不大好的医师,让她们快走。
没见到厂长眼里的意思么,再不走是傻子?她撑死了算是清秀,这两位姐姐可真真是水灵灵的美人,足以让人心猿意马了。
“哎,好好好,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厂长满意地对她们笑,起身送她们,眼里藏了几分可惜的意思。
她们毕竟不是没背景的女工人,他也不是不顾忌的男工人,从城里过来的人,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引火烧身比较好。
“厂长您回去吧,我们又不是什么贵客,怎么好意思劳烦您送。”李婉蒔客气说完,急吼吼拉着两人打开了房门就要走,不意外头忽然走过来个女人。
走在前头的兰善文,就和外头进来的女人撞开了。
“哎呦。”女人轻轻叫了一声,往后倒去,稳住身子的兰善文眼疾手快赶紧扶起她,温声致歉说,“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你没事吧。”
“没事。”女人闷闷的回了一句。
兰善文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等那女人慢慢抬起头来时,她才惊讶发现,竟然是郁泉秋。
她不是还在那边拉风箱么?怎么忽然又往厂长这边跑了?
见到是她,郁泉秋也比较惊讶,但她现在可没空管这庸医的事儿。
她还在拉风箱的时候眼尖看见主管搂着个女人从后门走了,唯恐自己要说的换宿舍的事被别人抢先泡了汤,她赶紧让一个相熟的大爷帮她照看一下风箱,自己去追主管去了。
到了跟前说了缘故,那主管却很不耐烦地跟她讲,这些事不归他管,要想换屋子,得找厂长,于是她急急忙忙地又往这边跑。
“厂长。”使劲甩开兰善文扶着她的手,她上前一步,喊了挺着肚子的厂长一声。
“哎,是小郁么,有什么事?”看见是她,厂长脸色冷下来,严肃问道。
郁泉秋漂亮,这是整个钢厂的男人都公认的,郁泉秋泼辣难接近,这也是整个钢厂的男人公知的,所以怎么样才能和这朵带刺儿的玫瑰睡一觉,就成了每个男人必研究的课题。
就是在炕上搂着自己老婆晚上黑灯瞎火地干事,也得喊喊郁泉秋的名字才能爽起来,这增添了每个女人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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