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医师最后走了还是没走。
反正她是跑不掉了。
她妈让男人把她一抱回来,就把门紧紧地闩上了, 回头异常严厉地对她说, “四儿你哪都不许去, 乖乖陪着建魁在这说话, 妈去弄菜, 今晚上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年夜饭, 听见了么!”
她妈是个认准死理一般不会回头的人。
对于这一点她异常的心知肚明, 所以和她妈对着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她要表现得要多乖有多乖,这样才能麻痹住老太太,才能找机会跑, 才能找机会出去找医师。
但又不能太过违背她平常的表现,否则, 会叫精明的老太太看出来, 她其实是骗她的。
这么想着,郁泉秋索性冷着脸一句话不说。
她这样,老太太反而放下心来, 又问了两句李建魁的喜好,就乐呵呵地带上门去做年夜饭了。
屋里一时只剩下她和他。
她这屋子共有三间,一间做灶台用, 暖和的那间给了老太太, 还有一间正堂的屋子, 就是她们娘儿俩一块睡。
也不知是不是老太太早有预谋, 把牧牧抱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却让李建魁把她抱进了另一间屋子里头。
孤男寡女的,老太太心也是大,就不怕再给她倒腾个外孙子出来?
或许,那样才符合老太太的心意也说不准。
清楚地看见李建魁盯着她看了会儿后,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两下,郁泉秋二话没说,拿起炕边针线笸箩里的剪刀就对准了自己的细白的脖颈。
冷冷地道,“你今天要是敢过来,我就死在这儿!”
“泉秋,你别冲动……我不过去就是了。”跟她在一块儿厮混也有几个月,男人知道她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连忙摇首,惊慌道,“泉秋,你把剪子放下,那玩儿意伤人!”
“那你出去……不!你别动,我出去!”她说话间,慢慢摸索地拿着剪刀,拖着生疼的脚脖子往门口挪。
“放心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看她防备成那个样子,男人苦笑了一声,往后头退了好大一截,才颓丧地跟她道,“今儿早上一大早,大娘就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过几天就和你结婚。我当然是愿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匆忙,细问之下,大娘才告诉我说,你不喜欢我。其实,我也能感觉到你不喜欢我。泉秋,你是不是还念着耿双年?可是,他有什么好?我哪点比不上他?”
男人深深质问着,抬起了长满胡碴子的下巴。几乎是以恳求的语气,对她说,“泉秋,你告诉我,我有哪点比不上耿双年?”
原本很是骄傲的男人,竟因为她的不爱,失去了原有的那股自信,变得妇人一样患得患失起来。
若是她从没见过医师,大抵,面前的男人绝对是最不错的选择。
样貌不错,敢于担当有男子气,有正当工作看起来也挺顾家,也会疼人。
放在哪里,都是万里挑一的女婿人选了。
可是,上天就这么爱戏弄人。他虽然好,却没有医师细腻的温柔能渗到人心里去。
她爱医师平常不显山不露水地和人说话的和气面容,爱她认真想事情时脸上似乎迷茫的神情,甚至每次与她这样若即若离地折腾,她心底都有种说不出的淋漓酣畅感。
她喜欢折磨自己,也就折腾着叫周围的人陪着她折磨自己。
郁泉秋轻轻地笑了笑,带着看见男人痛苦时心里的一丝愉悦高,问他说,“我只想问你,如果咱们结婚了,有了孩子,你能把牧牧看成自己的女儿来疼么?”
“当然能!”男人斩钉截铁地抬头道,“她是你生的,我当然把她当成亲生的来看!”
“是么。”郁泉秋淡淡一笑,说,“可你上次不是嫌弃她烦,把她推到地上坐着么。”
女人大都是小心眼的。尤其是爱女儿如命的郁小同志,更是如此。
她不想管男人那时候心里有多烦躁,干得活儿再累,回家后如果只会对着媳妇孩子撒气,算什么?
她要找得,是可以疼她一辈子的人。不是让人当出气包替人洗衣做饭当管家婆的。
经她这么一提,李建魁也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茬。
那时候雪地的铲雪车坏了,上头却要求必须一天内铲完五里路的雪,他正烦躁,恰好牧牧过来问他字怎么写,他推说不会时失手把她推到了地上坐着。
“这事我可以解释。”李建魁连忙说,“我那时候心情不好,推得重了些,泉秋,你知道的,我是暴脾气,我……”
“是么。”他脾气好坏,又关她们母女什么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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