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骗子送钱,不给骗子送钱,给骗子送钱,不给骗子送钱……”跟许多纠结的乡下丫头一般,周西西一边念念叨叨一边扯着蝴蝶花的花瓣,一直到手里头只剩下最后一片才不情愿地承认这么个事实:“唔,还是给他送过去吧。不过不能轻易给他。”
打自上辈子经历了童怀远的惨痛教训后,周西西待人总多了层防备,特别是对这个反复无常的萧法师。走到去他家的路上时心里头还是诸多嘀咕,不知道待会儿见着了他又要怎么对付自己。
走到村尾,拐过个小土丘,后头就能看见萧子凡的家。几间村舍不大,屋前的篱笆围得整整齐齐,里头不养什么鸡鸭狗猪之类的牲畜,只是种满了淡蓝色的桔梗花。远远望过去,倒也有几分雅致。
周西西手里紧紧攥着钱袋子,还是有些不情愿便宜了那家伙。
“咦,周西西你也在这!”背后有人喊,回头看去原是同村的余生。
用现代人的话来说,余生可是实打实的官二代兼富二代。他家是村中第一大户,十几亩地的大庄园就盖在依山傍水的村东头。据说他爹余老爷早些年是西北边厉州的州判,在官场和生意场上俱是人脉熟络,余家府上奴仆丫鬟不计其数,积财余粮更是数不尽数。
然而这余生可没一点大少爷的坏脾气,打小便跟村里头的寻常孩子玩得开,逢着谁都是笑脸盈盈彬彬有礼,十足谦谦公子的风范。周西西于他有几分好感,与他热情地搭话:“余哥子,你来这莫不是也寻什么萧法师?”
“法师?萧子凡怎么改行当起法师来了?”余生摸着脑袋,不由地生气起来,“枉我还老劝他跟我到镇上学堂读书,他倒好,竟跑去做起法师来。”
周西西也在心底里暗暗地“哼”了一声,果然这家伙到她家装神弄鬼就是存心欺诈。
“我们一起去揭穿他!”周西西叉着腰,趾高气扬地推开篱笆走进去。余生跟在后头,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正屋的门从里头锁着,看来是有人在家,周西西大大咧咧地吼了几声萧子凡的名字,这才有人过来开门。
萧子凡头上缠着纱布,手里端着个碗就出来开门。发现来的是周西西又是愣住,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
碗里浓烈的药汤味迎面扑来,余生皱了皱眉头,再打量打量萧子凡,问道:“子凡,我这两天没见你你咋伤成这个模样?”
周西西受过些医学训练,知道若只是外伤实在不必口服汤药,这般用药怕是有脑震荡的迹象,于是本来打算前来声讨的怒气变作担心:“昨天他打你打得很重吗?你头晕不晕?有没有想吐的感觉?晚上睡不睡得着?”
萧子凡对这一连串的问题好生迷惑,最后想了半天终于抬了抬手中的碗,解释道:“这药不是我喝的。”
余生仿佛对他家的情况很是了解,立马追问道:“华姨怎么了?梦魇还是不散么?”
萧子凡面带难色地摇了摇头,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她还是一阖上眼皮就做噩梦,睡都睡不着。”
“何大夫的方子不管用么?”
“好像没什么用处。不过暂且吃着吧,至少刚喝药时还能睡会儿。”
萧子凡边说着边与两人走进里屋,屋里草药味和定神香的气味混杂在一块,不大的榻上躺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瞧着这年纪叫声奶奶都不为过。
“华姨,华姨,起来喝药了,喝完你可以睡得安稳些。”萧子凡坐在塌前把华姨扶将起来。
华姨甫睁眼就是深深自责:“唉没想到华姨终究是老了,反倒连累少爷照顾。”
“哪有的事,要是在家里你的病早就治好了。”
听几人的话周西西大致心里有数。这位华姨晚上频频噩梦无法入眠,萧子凡四处求医却也束手无策。他手里的安神汤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心里头真有疙瘩的人便是吃药睡着了也会强行从梦中惊醒,乃至雪上加霜病情愈发严重。要对付这些个疑难杂症,非得作为高级心理咨询师苯宝宝出马不可。
重点是趁机敲他一笔,啊不,把他要骗的银子拿回来,然后跟他新账旧账一笔勾销。
于是周西西毛遂自荐道:“我也懂些土方子,让我看看华姨的病情可好?”
“西西你也会看病?太好了太好了!”萧子凡就差没扑过来把她拽到华姨身边了。
周西西先提条件:“呐,话说在前头啊。第一,不可能一次就治好,不过每次过后总归有些许效果。”
萧子凡还没答话,华姨倒先笑了:“那便劳烦姑娘多往老身这跑几次,我家少爷定然也是无任欢迎的。”
这正是说中了萧子凡的心事,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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