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那不许动,给我候着。”
萧子凡还真站在那儿不动,就像脚底在那生了根。
周西西回屋寻来笔墨,凑着灯火在纸上写着:
“妻为夫纲
第一,日三餐,夫全部操持。
第二,妻说话,夫不得顶嘴。
第三,有争议,以妻的为准。
若违此纲,天理不容。”
想了想周西西觉得还有漏洞,于是又补上一条:
“此妻特指周西西,绝不可休。”
周西西也不知怎么会冲动到写下这样荒唐的约法四章来,要是换作童怀远,哪怕是当年他对她千依百顺的时候,她也是万万不敢如此写的。可现在她总觉得站在扫帚那边的萧子凡绝对会同意。
白纸黑字,看你狂躁症发作的时候还敢抵赖?
“呐,识字不?识字就签了它。”
萧子凡接过看了两眼,竟然一点都不惊讶地签了。
这也太顺利了吧,不会有诈吧?周西西拿着那纸对着烛火端详好几眼,墨水真的,签名真的,然后……
“再按个手印。”
萧子凡竟就打算直接咬破手指按手印,周西西无奈地给他递过红印泥,这才免了场血光之灾。
她把纸折了揣兜里,这才解气:“好了,我原谅你了。”
“那你……”
“我会想你的。”周西西得意地眯起眼睛,“等你高中的时候娶我。”
萧子凡再次站在原地不动了,这回是被巨大的幸福感荡漾得不知所措,直到周西西吱呀的关门声才稍微刺激到他的神经。
其实周西西比他更激动,把头蒙在被里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摸着兜里那张保证书,真心觉得自己下辈子有着落了。像萧子凡这种高富帅兼且武艺高强以及绝对忠犬的好老公根本就是言情小说才有的嘛!
她就这么兴奋了大半夜,差不多到天亮才睡着,等到睡醒又是中午了。
不好!这个点萧子凡该进春秋堂去了吧!都来不及送他呢!
周西西散乱着头发推门出去,喊了几声他的名字,果然已经出去了。
春秋堂的规矩很严格,孔老夫子要求更严格,说两个月就是两个月,说辰时进就是辰时进,不留半分余地。
周西西叹口气,早知道送送他再回来睡也行啊!
挂着件外衣踱步到内堂,饭桌上用小盒子压着张字条,是萧子凡的字迹:
“西西,这两日菜肴我已备好,你热热便可吃了。绿盘里的不宜隔夜,须早些吃;红盘里的可放置两日,可迟些吃。”
打开小盒子,里头是十来张盖着红印子的银票,约摸万两有余。
周西西的手有些发抖,随着发抖的手几滴热泪落到银票上,打湿了上头的字迹。
那家伙未免为自己打算得也太周到了吧。
她把银票塞回箱子,扣上盖子,并不打算用他的钱。那钱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这么多年他都倔着不用了,她又怎么好意思自个儿用。再说了,姐姐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稀罕你家的么?
她边抹干眼泪边迫不及待地掀开菜盘上的盖子:钱可以不收,饭不能不吃!果然没让她失望,这全是些她还没吃过的菜,什么青椒田鸡、蒜烤蚕蛹这些个难得见到的都给她整了出来,也不知他从哪里弄得这些食材。也许,也许好几天前他就开始准备这顿离别前的盛宴了吧。
萧子凡你可真够靠谱的。被美食贿赂的周西西心情好得很,忍不住边吃边夸奖他。
回头想想昨天晚上是不是太霸道了,挺有负罪感的。
周西西想来想去决定回长乐村前还是给萧子凡送些什么礼物才好,得让他能够时常想起自己的那种。
胸前有个硬梆梆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是了,把这玉佩送他不就好了?
其实她身边也就这么件贵重的东西能送出手了。可是她又有些舍不得,那是爹送给他礼物呀。
于是最后她跑去托余生转交时是这么说的:“你跟萧子凡说,等他考上孝廉的时候记得拿这个还我。千万要送到啊!”
余生那时正被包三娘照顾得如痴如醉的呢,也不知懂了没有,只会笑眯眯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