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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却不肯认错,只道:“刚才分明是这位夫人将她的簪花打落,存心欺负人。还望娘娘明鉴,莫要偏私。”
白夫人只在旁偷偷拉三娘的裙子,提醒她不要乱说话。
淑妃不说话,倒是看了看周西西。
周西西自然得与三娘保持一致,便道:“余夫人说得不错,错不在我们。”
淑妃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发火,而是缓缓道来:“我这外甥女固然是骄纵了些,可也不能平白无故受人的气。她若真错了,我也该责罚她的。”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可是谁都听得出来是偏袒她外甥女多些。
淑妃又与白夫人道:“你说说,她是不是真对你做了什么?”
白夫人结结巴巴不敢说话。
淑妃接着催她:“你倒是说呀,本宫定然依宫规办事,绝不偏袒什么人。”
其实但凡脑子没有抽的都知道淑妃娘娘说的是反话,要真一口咬定许赛珍有错,今后还怎么混得下去?到头来白夫人还是识相地屈服:“没有没有,是民女不识体,是民女过错。”
没想到淑妃不依不挠:“你怎地这样?弄得好似我在仗势欺人。你且把事实说来,怕我吃了你么?”
白夫人连忙磕头求饶,再三声称那是肺腑之言绝无作假,恳请娘娘明鉴。
淑妃嘴角一勾立马将矛头对准西西等人:“若她无错,怎么地这两位夫人要同你出头?”
白夫人一时语塞。
淑妃加重音量:“说呀!”
三娘最为反感这种道貌岸然的人,顶嘴驳斥道:“娘娘你这分明是以大欺小,令人寒心!”
这会儿不等淑妃开口旁边的老太监就怒吼句放肆,要左右将三娘拿下掌嘴示众。
周西西只好也跪下求情,对淑妃松口:“娘娘,方才是民女不慎踩着了王夫人的衣服,才致使她跌倒。民女是无心的,望娘娘恕罪。”
淑妃一双凤眼眯着看她,断然不安什么好心,忽然挥手让宫女们把周西西按住,朝她走近几步俯视着她,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既是弄脏了别人的衣服,便把你的衣服脱下来赔她了数。”
话音刚落,几个宫女太监就心领神会地过来将西西的衣服扒下来。西西挣脱不得,三娘在旁看得焦急却也被拦住,剩下的那些刚才还与她们亲密无间的夫人小姐如今个个成了噤声虫,谁也不敢说半句话。
周西西的外衫已被撕碎,她们还要继续扒,此刻内堂里有人出声制止:“住手!”
里边快步走出来个年长的宫女把话重复一遍骂道:“兰妃娘娘唤你们住手,不长耳朵么?”
那些个宫女太监们看看淑妃又看看那宫女,不知该听谁的好。
兰妃娘娘从帘后出来,她拖着身淡蓝色迤地长裙,没有丝毫淑妃那样的气焰,可脚步之稳重,也叫人不由生畏。
三娘已经叫出声来:“你不是……”
周西西这才抬头,认得那是陆菀风。她梳起高高的发髻,脸上的妆容也浓厚许多,可这张脸她是不会认错的。
陆菀风不与她说话,只朝淑妃颔首施礼:“姐姐息怒,今日是陛下宴请诸位大人的日子,莫要为这些小事扰了兴致。”
淑妃轻轻地哼了口气,可许赛珍不肯放过一个劲嚷道:“她害我摔伤,难不成我还不能报仇?”
陆菀风只道:“王夫人你也莫恼,是是非非公道自在人心,真作孽的定是要遭天谴的。”
许赛珍明知是骂她却无可反驳,咬牙切齿不说话。
淑妃白她一眼,也不多说什么,径直往正位上坐下,看来是不打算追究周西西她们只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伙儿入席罢。”
这宴会明摆着由兰妃主事,她竟大摇大摆地喧宾夺主,陆菀风也不与她计较,只在侧位坐下来,若无其事地招呼众人来坐。又伸手向西西和三娘摇摇,唤两人与自个儿坐得近些。
西西和三娘大喜过望,她们真没想到才不到半年陆菀风竟已成为皇帝身边的妃子,真真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不过瞧着她处处忍让淑妃的样子,想来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