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西气衰力竭地喊了半天,没喊过来什么救援人员倒把官差喊了过来, 结枷带锁往公堂上一送,她俨然觉得回到重生前被人冤屈的情景, 同样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同样的千夫莫指。只是告状的人变成了义愤填膺兼带抹着几滴眼泪的大汉阿寸, 他说的是声泪俱下,什么他娘亲好心好意把这姑娘救回来治伤, 又不辞劳苦地日夜照顾, 结果这姑娘就为了几两银子不惜谋财害命, 置人于死地。
周西西有气无力地辩驳着,可是谁会相信是自己家的亲儿子把母亲杀死呢?更何况那还是个秀才, 尽管这秀才大家多知道也是捐来的。
县令大人虽不是什么糊涂人, 思来想去总得做个抉择, 判签一落便把西西关入大牢,只待上报大理寺便就行刑问斩。
不过这辈子周西西真是幸运得很, 左右衙役正待将她拿下押去收监, 堂后忽地冲出个人影来将衙役们推开, 扑倒在西西身上嚎啕大哭,对着县令便是横眉怒骂:“你个糊涂官, 我姐怎么可能杀人?”
说话那人真是周东东,不过他已今非昔比,官居四品都察使,公然指责县令糊涂自是不无不当。县令一听竟是上级亲属,立马调转方向,连珠式地发问好些疑点。阿寸本就做贼心虚,经他这么一吓竟就磕头跪倒在地,完完整整地供述出全部罪行。
周西西对这大反转完全没反应过来,倒是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昏倒在公堂上。待她醒来已经处在环境整洁的府衙驿馆里,床褥俱是软软的,四周散着好闻的兰花的芳香,周东东守在床边,一脸关切的模样。
“姐你可算醒了。”
西西叹口气,脑海里还萦绕着孙大娘惨死的模样。其实若放在上辈子,她本不会遭此横祸,可不是因为自己重生给她带来了祸患么?哪怕东东再三言明凶手已被狠狠地绳之于法,也无法解去她的心结。
世界仿佛因她的存在而阴暗下来。
马车外的光景也渐行渐暗,到后边只余下星辰点点。不过她们一行人仍在马不停蹄地朝着京城赶回去,她想早些见到萧子凡了。要知道,她不在他身边一天,别人威胁他的可能性就大一分。
周东东此次正是与萧子凡通过气后才出来,亦派快马夤夜前去报信,他倒想劝姐姐慢悠些走,正好趁机休养身体。西西便是回绝,在她内心深处总觉得能早些回去便早些回去,在路上没准碰到别人又将别人害得死于非命。
可是,萧子凡和萧子渊呢?或许在没有自己的世界里,他们也会过得很好吧?
她便那样浑浑噩噩地想着,不知道前路究竟如何。行过几个时辰便要从帐后探头出来问离京城还有多远,东东也不明白,只好含含糊糊地说几个数。周西西也不过问问而已,哪里听得入耳?好些时候东东越说越大她也浑然不觉,全无当初一眼瞧出阿寸四个汉字反复书写伎俩的精明。
她从来没想到这次撩开帘子后竟然遇上从京城急急赶来的萧子凡,而前面,还远远望不着城池的边呢。
萧子凡还带来个令人惊讶的消息:“我哥出来了。”
他说的是“出来了”,竟不是“回来了”,这叫西西感到匪夷所思。
她忙问道:“出来?他不在你心里了么?”想想又解释道:“我是说,你还能跟心里那人说话吗?”
萧子凡眨着眼睛不理解的样子:“就是我哥出来了呀。”
周西西倒吸口凉气。若说他的什么哥哥回来了,必定是木鸢回到萧府;而如今他竟说他出来,岂非是萧子渊已经再无法占据他的身体。
她瞧着那幅不透明躯壳,仍是望不见底;她瞧着萧子凡迷惑的眼神,除了迷惑只有迷惑,永远不会变成萧子渊的那种气魄。
比起她期待的,家中那个萧子渊的眼里就竟是冰冷,跟她在山庄上见着的那个铁面人一模一样。她能确信,他就是木鸢。
不过她不能说,即便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就是他掳持的她。他是萧家嫡长子,怎么可能会与邪魔外道同流合污?更怎么可能劫持自己的弟妹软禁威胁。莫说说出来旁人不信,周西西自己说着也觉得不可信。
而木鸢的存在让她觉得这地方跟水月阁的山庄没有太大区别,那个人的目光还是像从前那样盯着她,盯得死死地,叫她好不舒服。唯独跟萧子凡呆在一块儿时,木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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