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西浑浑噩噩地过着好些日子, 可见着萧子凡却不能提起这事。一来子凡自打失去记忆后便不知道他与萧子渊暗合的事情, 二来她既觉得本就是对不住他的,自是要避而不谈。于是每次在他面前都只得强作镇静,有时还得挤出几丝笑容免他担心。可这般违和的情形纵然萧子凡再不精明也是看在眼里,就是不明就里, 反复问她终是不得回答, 也就只好抓耳挠腮暗自瞎猜。
可别说, 他还真自以为猜到几分。他觉得结合周西西跑到三娘家里逗孩子这事儿来看, 十有八九是责备自个儿没倒腾出些动静来。他甚至还在想起脑袋里朋友的时候跟他说起这个猜想,结果对方总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理他, 久而久之讨个没趣,他也不好再去打扰,于是独自瞎折腾,有事没事老往太医院跑, 非得早日完成造人大计不可。
要知道, 太医院常年驻扎宫中, 清宁斋的淑妃不知在里头安插多少眼线。自打萧子凡走进太医院那刻起,他的行动就掌握在赫连一派的手中了。
听说安王殿下急着要绵延子嗣, 这可急坏了赫连叡和淑妃。在皇室争斗中, 十有八九比得就是生养能力。在他们眼中, 安王就是想借皇孙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没准哄得皇上头脑发热, 索性就把太子的位置拿下。而他们这帮人, 可不愿萧子凡当上太子。
赫连叡心底下暗暗看重的是萧子渊, 萧子渊是个杀伐决断的狠角色,这意味他必须依靠一柄利剑才可以驾驭群臣。赫连叡很清楚,自个儿就是这柄利剑,既可以为主人扫清通途,又可以同时架在主人的脖子上稳固自个儿的地位。反观萧子凡,他则走得收买人心的仁义之道,只怕到他那时,宝剑是要被收进剑鞘里头的。
就这么谋算谋算,赫连家很快向皇帝提出建议:“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该给齐王殿下选妃了。”
至于妃子的人选,淑妃早有打算。本家的侄女赫连筎瑛年芳十八待字阁中,正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皇帝皱着眉头,心底里很是不愿意,依照他的部署,齐王该娶虢国公的孙女为妻。虢国公是当年开国功臣之后,在军中朝中俱很有威望,同时又在朝中不占派系。皇帝的意思则是借助此联姻将虢国公拉拢过来,多少借力制约一番赫连家的势力。
可是如今若是拒绝赫连家的提议,将来自是不好再倒向虢国公那边去,否则无异于撕破脸皮公开对抗。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莫要自己直接站出来的好,便把木鸢召来故意问他:“渊儿,赫连将军要将他家的女儿许配与你,你可愿意?”
本来皇帝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好的,他总觉得儿子该是不愿意才对。谁知木鸢眼睛眨都不眨就回答:“既是父皇的意思,儿臣愿意。”
皇帝暗自叫苦,他分明是反着的意思,于是想把它扭转过来:“若是你的意思呢?”
淑妃和赫连将军俱冷着脸,静待木鸢回答。
木鸢仍是肯定:“儿臣自己也愿意。”
这会儿皇帝真是无话可说,只好赌气道:“你既愿意,这事儿便这般定下。”
他还真不知自家儿子早跟赫连一派关系不浅,就如同剑会挑主人,主人也会挑剑,便单单是碰见几次就彼此心神暗合,要凑一块做些事情。
等到此事公诸于众,萧子凡还没瞧出这层关系,乐冲冲地回家与西西笑道:“我快要有皇嫂了!”
周西西可不愿他有什么皇嫂,万一这皇嫂抢在他们之前造出人来,萧子凡估计一辈子就只能当个王爷,甚至逢上再狠些的满门抄斩举家流放都有可能。
现在她的眉头疙瘩比外边小吃摊上的面疙瘩还要难看,连忙打听:“跟哪家结亲?”
“赫连将军家吧。”萧子凡提起赫连叡就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他说他喜欢那家的姑娘。”
周西西心底一沉,她更多想起那时萧子渊的预言。初时她还道萧子渊把木鸢想得坏了,谁知今日预言果真实现,木鸢果真倒向赫连家族那边。如此看来,萧子凡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
她心里发乱,其实就是不发乱的时候也未必想得出什么好法子来,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找萧子渊帮忙,可是这种时候哪里还能去找萧子渊。思虑再三,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宫去找陆菀风。虽说那时她的假想情敌,不过终究没有撕破脸皮。再者,陆菀风要对付淑妃,她要帮萧子凡对付木鸢,这般的盟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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