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报信的这侍女名为安然,可周西西瞧着她是一点也不安。厚厚的嘴唇干得皱皮, 走路时候也哆哆嗦嗦的, 纵然外表瞧着像是个噤若寒蝉的老实人, 可这般反应未免又叫人生疑。两人才过宫门, 安然便表情怪异地四下张望,好像跟什么人打招呼似地。稍稍有些警觉的人只怕都觉不对, 更何况是熟谙人事的周西西?眉头略皱, 计上心头,收住脚步道:“我这般去看娘娘只怕不妥。须得跟父皇禀明才是。”
安然张大嘴巴“啊”了声,摆手劝她:“王妃别, 别, 陛下正在气头上, 定然不愿意的。”
周西西更觉古怪,越发坚持:“陛下念着床头之情, 再加上我去劝他, 总归愿意。”二话不说, 扭头便往御书房方向走去。
安然只得跟上, 一路上还想方设法地劝着, 方过皇帝所在的乾元宫宫门, 周西西料想跟踪的人也一时进不得关卡, 便将安然拉过,板起脸恐吓道:“你与我说实话, 娘娘是否无病?你刻意骗我去的?”
果然安然是个经不起吓的软柿子, 当场跪倒在地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招了出来。原来是齐王妃的主意, 齐王妃扣起她的家人,以此威胁她把周西西引到陆菀风宫里去。随后她好把她那什么姑母请来,索性落得周西西和陆菀风两人个连坐的罪名。
周西西实在搞不懂赫连茹瑛为何要针对自己,只猜因是两人丈夫相互对立的缘故。她本想一走了之,可那安然声泪俱下地拉着她的裙边哀求她施以援手,这叫她真不忍心离开。索性将她扶起好言相劝,眼珠转着,想出个主意来。
这天午时刚过,周西西的身影便出现在陆菀风宫中,她神色匆匆,以手帕掩面,在安然的搀扶和警惕下进去殿里。早在外守株待兔的淑妃眼线立马一拥而上,竟命宫廷禁卫军把怡心斋团团围住,惊得宫中的婢女花容失色,唬得一干太监不敢吭声。
自然,淑妃本人没来之前,还没有人敢放肆地闯进殿去,只是各个入口都被牢牢守住,半个苍蝇也不让飞出来。
淑妃跟赫连茹瑛是一道来的。齐王妃搀扶着姑母,犀利而怨恨的眼神盯着怡心斋的殿门;淑妃则踌躇满志,自以为胜券在握。老实说,她自以为上次陛下对兰妃的处罚实在过轻,好歹是皇族骨肉,竟就随随便便个禁足能抵消了去?由此愈发觉得圣上偏心,妒忌之火越胜。
淑妃还不打算立马叫人闯进殿去,她还要等皇帝亲自到来。其实早在眼线向她禀报的时候,她就迫不及待地命人去禀报陛下。现在掐着手指头算算,陛下也该到了吧。
自打上次将兰妃禁足后,皇帝已经很少过问后宫的事情,许是觉得自己罚得过轻有些理亏,只好给淑妃多些做主的机会好令她发泄怨气。谁知上次兵围天坛的事情还没平息,这会儿竟又来了个兵围怡心斋,只怕前朝后宫登时流言四起。再听了儿媳安王妃义愤填膺的控告,才刚刚稍有缓和的龙颜又起了大怒色。
淑妃和赫连茹瑛都没料到得知消息的陆菀风竟然冒险溜出殿外,而后又换上跟周西西类似的衣服堂而皇之地走进去。本来螳螂捕蝉的一出好戏,谁知道那蝉竟是黄雀故意丢下的诱饵。
总之当周西西和皇帝一并前来的时候,淑妃得意的神情半点全无,她这才想起,她一个后宫的妃子,哪来那么大的权力调动禁卫军?
事实上那些禁卫军都是赫连茹瑛拿着赫连将军的令牌调的,可是她这个长辈不言而明地成了直接负责人。
皇帝厉声质问淑妃:“上次围天坛,怎么,这次连朕的后宫你也要围了?”
淑妃无言以对,她下意识狠狠瞪了赫连茹瑛一眼,尽管从一开始她也想着把禁卫军调过来。赫连茹瑛却是不急不忙,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太了解这个姑母,姑母怎么可能把小辈丢出去做挡箭牌,那与她的威严可是大大有损。
谁知周西西答道:“许是娘娘也听说有宫人家人被歹人擒住,故而命禁卫军前来襄助的吧?”
这个理由很牵强,就算有哪个宫人真的被人威胁,这把怡心斋围起来的兵力也过于夸张。
可不管如何淑妃只能顺坡下驴,连连称是:“安王妃说的极是。臣妾听闻此事,倍感不安。倘若我等奴婢真的为人所制,那么整个后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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