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突然咬住下唇,都不敢往下想。
德晔对罗自达已经被靖王收服的事一无所知,更何况,她十分不解今日为什么靖王要和文庭意约在此处见面,忍不住提醒他,“那日在酒楼便是文庭意背后捅刀子,他今日却还敢约见于你,肯定不安好心…!”
她顺着这条线思考起来,只觉靖王周身危机四伏,且他还伤着,她无端急躁起来,一把把他往门口推,“你走,你不要在这里!”
大约碰着了他的伤处,靖王闷哼一声,蹙起了眉。
德晔吓得急忙松了手,她眼泪都快下来了,围着他打转转,“都是我不好,你怎么样了,痛不痛?哪里痛?对不起,我总是毛手毛脚,我是担心你,我不是故意的… …”
“安静一点。”靖王耳边嗡嗡响,吸了吸牙齿道:“我没事,快被你吵死了。”
她方才搡在他背上,竟然正中伤口,可是看她手足无措围着自己着急伤心的模样,他却生不了她的气。
德晔擦了擦眼泪,手指颤颤抚上了他腰背的伤处。
她很沮丧,如果自己能照顾至他痊愈该有多好,幸而,他身边从不缺人,未来大梁的帝姬嫁作王妃,想来定然温柔周到。
不出意外,这是最后一面。
德晔把那张写满偏方的纸头塞进了他怀里,没有可说的了,她依依不舍地告别,“靖王殿下保重自己,德晔告辞了。”
多年前在晋宫见到的美好少年,兜兜转转而今就在眼前,倘若时光倒流,她一定打跑那些小太监,绝不会骑在他的腰上骑大马。淘气得那般面目可憎。
“告辞?”靖王眼角一跳,费解地看着德晔。
这些年他无论失意抑或春风得意的时刻,总不自觉想到她。她是灰暗时光里一段抹不去的记忆,连月见的死也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夏侯锦为了这个表妹,不惜深入大殷铤而走险将她带走。
她现下一张纸,几个药方子,便想了结一切去做夏侯锦的太子妃么。
“你要去哪里,找你的表兄?”
他看起来阴测测的,德晔张了张口,却忽然被轻轻牵住了手。
男人掌心是常年握剑磨出的薄茧,在她柔嫩的手背上摩挲而过,引发细细微小的痒。
德晔一激灵,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出去,却被握得更紧。
他垂眸,缓缓地拥住她,道:“我重伤未愈,入了夜便难于安睡。德晔能陪着我,照顾我么?”
她比他矮小太多太多,脸整个都捂在了他胸膛间,呼吸有些困难,脸颊耳朵迅速泛起了红。
可是心疼靖王偶然对自己流露出的脆弱,原来他有这样平常人一般温柔的一面,便轻轻抚他的脊背,安慰哄他道:“我的偏方很有用,阿允很快就会好的,好了以后,比从前还要生龙活虎… …”
她很困扰,不日自己就要动身出发去大晋了,外祖母还在等着自己,委实不可能答应他的。
如何是好。
靖王眼中却波澜未起,甚至露出几分冷漠。
把她揽在怀中,似乎揽住了整个大宁东三军。夏侯锦想一口吃下这几十万人马联盟共抗大殷,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