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心甘情愿,就能用刺扎得人鲜血淋漓。
男人先前在花店那时候闲庭信步一般朝温妮开枪的冷静和气场全都没有了,他听到温妮的讽刺,气昏了头,竟然没有想过现在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是最贴近他一直以来向往的恋人模板的那个人,真的拿出了刀就要往温妮身上扎。
早在温妮露出和平常完全不同的讽刺表情的时候,他脑袋的最后一根弦就崩断了。
温妮毫不避缩地迎上去和罪犯争抢手中的刀,即使刀刃在她的手背上又划了一道口子,温妮都不敢有一丝退步。
就如霍奇纳他们分析的那样,这名罪犯的身体素质并不强,如果当初那些受害女性奋力挣扎,她们很有可能就可以从他手中逃跑。而真正让那些受害者不敢反抗的是他手里的枪和刀。
温妮好歹是在伏地魔复活时期躲过食死徒追杀而活下来的人,对付一个这样体质的男人还是做得到的。刀最后到了温妮的手里。
男人不断地挣扎着,喘着粗气:“婊`子!你这个婊`子!你毁了我的白玫瑰!我看到了,你和那个医生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你也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刚愤恨地说完,脸上就被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划了一道。
“啊——!”
“她们也曾经这样痛苦吧,在你的面前这样痛哭这样嚎叫。我是说先前那些被你杀害的女性。”
男人看着近在咫尺的刀锋上反射的森冷白光,愤恨之中多了一丝恐惧。
温妮没打算也把他的眼睛挖出来、脸划得不能看,刚才那一刀只是为了震慑对方,以及让对方体会到那些死在他手里的被害人们遭受的同样的痛苦。
“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什么白玫瑰,别把你的臆想乱强加在别人的身上。是你自己毁了它。”
温妮扯了扯嘴角,冷漠的眸子里流露出令人畏缩的寒意。
等FBI突破了仓库的大门进来看到现场与他们设想的每一种情况都截然不同的场面的时候,多少有些哑然。经过手忙脚乱后,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被押送的也押送回去。
而温妮被从救护车里推出来,她发现她竟然到了她最熟悉的医院。温妮也不由得愣了一下,但这种状态下的她也没有力气想七想八了,哪怕依靠自己成功制服了罪犯后被营救出来,温妮更多觉得累得就想直接睡过去。
温妮有些疲惫地眨了眨眼皮,放任更多的医护人员将她包围,这时,她看到了担架边上有些熟悉的手掌。
温妮仰高了头,发现是身着白大褂的斯特兰奇。
察觉到她的目光,斯特兰奇低下头,推着担架奔跑的步伐没有丝毫停歇。
她没有像斯特兰奇看到的那些照片上的那些受害人一样,让自从知道温妮被掳走后大脑高度紧绷的斯特兰奇长长的舒了口气。但比平常还要苍白的脸色和其他地方的伤没有被斯特兰奇忽略掉,眼下最重要的是推温妮进手术室,斯特兰奇只能短短地安抚躺在担架上的温妮一句。
“没事了,没事了。”
温妮眨了眨眼,在斯特兰奇的目光下不知为何有点想扯扯嘴角露出一个笑。
这还是第一次斯特兰奇先生在她面前露出紧张兮兮又有些温柔的样子。
“医生,你能去花店里拿回我的单肩包吗?”
斯特兰奇不明白都这样了的温妮竟然最记挂的是她的单肩包?!他抖了下眉毛,有些无语偏偏又好声好气:“我已经给你拿来了。”
温妮开心地露了一点牙齿。
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刚好就是那位当初给街头被子弹击中的路人主刀的医生,在病床上彻底放松地睡了一觉后,温妮迎来了来看望她的霍奇纳和莫根。
“嘿,斯图亚特小姐,你没事实在太好了。”
面对莫根探员热情得露出了八个牙齿的笑容,温妮有点想说,她现在这副样子可不算是没事。
好在霍奇纳也察觉到了同事的话有些不太恰当,他清了清嗓子,带过了话题:“现在伤口的情况怎么样?斯图亚特小姐你当时的行为十分果决勇敢,我也为我们的来迟表示深切歉意。”
对于BAU组长的歉意,温妮倒觉得并没有什么,她微微垂着头说道:“但你们还是救了我,你们也辛苦了。”
BAU的探员们这次来只是单纯的探望,并没有将审讯罪犯后得出的事情告诉温妮,温妮也没有多大的兴趣知道。
“斯图亚特小姐,我有一个疑问想要请你解答。”
“请问当时的情况下你是怎么挣脱绳子然后躲藏起来伺机寻找机会的?”
这一点在审讯罪犯的时候连罪犯自己也不清楚,霍奇纳只能来温妮这里寻求真正的答案。正如先前他和瑞德谈论到的那样,这个花店店主身上的谜团太多了。
霍奇纳话音刚落,病房的门就被直接推开了。
斯特兰奇拿着记录表大步走进来查房,扫了一眼在场的两名BAU探员,用板子敲了敲墙:“病人需要良好的休息。”
莫根见到这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斯特兰奇给温妮塞了个体温计后,还一并把温妮心心念念的单肩包放在了她的床头柜上。
“哈,这个问题,大概就和斯图亚特小姐的花店不装摄像头一样吧。”
温妮刚测上体温计,听到熟悉的嘲弄,抬起头瞪了斯特兰奇一眼。
斯特兰奇挑了挑眉毛,目光扫了扫温妮躺在病床上的样子,示意她:就你现在这模样还敢瞪人?
两人的互动都被当壁角的BAU成员们看的清清楚楚。
霍奇纳想到之前瑞德难得一次情商爆发的猜想,和罪犯在审讯过程中记恨地念着这位花店店主和医生有一腿的事,突然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对。
纽约是个几乎没有沉寂夜晚的城市,霓虹灯才暗下去,出租车的灯光就亮起来了。
温妮前几个月还待在乡下,那里既没有这么繁华,也没有这么多行色匆匆的人。温妮搬来曼哈顿的头几天甚至有些不适应,凌晨四五点就醒了。
眼看着寒冷也要钻进她的袖子里了,但却被无情地挡住。这就是温妮比起周围人来得精神奕奕的原因: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就给自己施了保暖咒。
温妮和上班族的大部队走了另一个方向,路上稍微宽敞了些,她横插一条街道,到了她的店门口。
乡村生活让温妮回大都市的时候萌生了想要开一家花店的念头,鲜花的芳香如果能混着生活一起扎根生长,那听起来将很不错。
开门的时候,温妮注意到门前头蜷缩着一只流浪猫。温妮也不明白它怎么会待在这里,她的店门口没有可以取暖的地方,窝在这里并不是个好选择。温妮发出了点声响,黄纹野猫一下子睁开滚圆的眼睛站了起来,它盯了温妮看了一会,敏捷地从一旁跑走了。
过程中没有再出意外,温妮踏进店里头,摁了旁边墙壁上的电灯开关。
与温妮估计的有误,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太阳费尽力气最后也没能从阴沉的云层里挤出来。温妮索性没有关掉花店里的灯,灯光透过一整片的玻璃窗和外面街道上的街灯相互呼应着,但只过了一会,到了点钟,外面的街灯就关上了。只有温妮的店铺和其他这条街上的商店陆陆续续地亮起灯。
这个时间还不会有客人,温妮开始解决她路上买的早餐。一块大的面包和一杯同样被施了保温咒的热咖啡。
那只猫咪被看上去十分温暖的灯光吸引,又跑了回来,在温妮的店门口打转。看它的样子就知道这只猫还算幸运地逃过政府对流浪动物的安乐死措施,并且在这一带混了个脸熟,总会时不时有人给它喂食。
猫见温妮并没有出来的打算,便有恃无恐地盘了个圈窝在正门口。
温妮喝完咖啡,袋子里的面包还剩不少,她盯着面包屑看了一会,把剩余的面包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走到门口蹲下来放到了门前。早在温妮开门的时候,猫就跑开了,温妮也没介意,放下面包就回到了店里头。
花店并没有多少客人,这对于店主人来说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但温妮也知道她从来都没有为花店做过宣传,络绎不绝的客源注定和她绝缘。不过还好,温妮唯一不需要担心的也就是经济来源了,她有其他获得钱财的办法。
没有客人的日子维持了好几天,温妮才等到了一位。
推门进来的女性画着当下流行的妆容,踩着超过七厘米的短靴,先是打量了下温妮店里摆放着的鲜花,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这里可以订花送上门吗?”
对这间偶然发现的花店的第一印象不错,女顾客并没有太在意温妮才刚刚从书里抬起头的态度。
温妮从柜台后头走出来,这是她最近难得的一位顾客,温妮心中还是想要接下这份订单的。要不然她前期花心思租一间店铺装修成花店的举动就显得毫无意义。
“可以的,你有什么喜欢的花?还是愿意花店帮你直接包好?”
女顾客只思索了短短一两秒,就干脆地说:“帮我选得漂亮些就好。”说完,她又接着说出一串地址,表明希望温妮能够在每天早晨送一束花到三条街外的医院,给一位英俊的外科医生。
对方说的距离很近,给的定金也足够慷慨大方,温妮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我地址和名字都留下了。你就写:致亲爱的斯特兰奇医生。”
温妮收回记事本后,常年养成的习惯让她敏锐地嗅到了这上头已经沾了女顾客身上的香水味。她瞥了一眼,对方指定收花的对象是一位叫史蒂芬·斯特兰奇的医生。温妮低声念了一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对方最后问了一遍:“这花店只有你一个人?你有时间送吗?”
顾客有权利提出适当的质疑,温妮没有因此生出反感的情绪。她微微点头,但她的举动在外人看起来却显得有些冷淡。
“女士,我会及时送到的。”
第二天医院里头,刚打开自己办公室门的斯特兰奇迎面就看到了放在办公桌上的鲜花束。斯特兰奇愣了两秒,站在门口转过头对科室的其他人大声问道:“你们谁进我的办公室了?”
众人莫名其妙,但都摇了摇头。
斯特兰奇狐疑地扫了一圈同事们的神色,把门阖上后走近桌旁。花束下压着一张精致的烫银卡片,上头写到——
致亲爱的斯特兰奇医生:
我对你一见钟情。
落款是一个斯特兰奇并没有印象的名字,他挑了挑眉,随手把卡片压在了病例和一叠的文件底下,一副显然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斯特兰奇从衣柜里抽出他的白大褂,今天上午没有他的手术,唯一的一场却在中午。在这之前他只需要把他的状态调整到最完美,当然,斯特兰奇从不觉得这些别人认为成功率不高的手术在他的手术刀下会有失败的可能。
他刚换上衣服,就有人来敲了门。
斯特兰奇提高了声音:“你可以直接进来,门没锁。”
进来的是他的同事克里斯汀。克里斯汀笑着和他打完招呼,目光就一下子被桌上放着的花吸引了。七朵玫瑰扎在一起,意味着偷偷地喜欢你。
克里斯汀走上前拨弄了两下花瓣,调侃地开斯特兰奇的玩笑:“是谁送给你的花?你的崇拜者?还是你做过手术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