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再也没忘掉,所以干脆就写成小说记录了下来。”
“扯!”过南转过来冲小书做口型,两人相视笑笑。
“文中涉及了很多和量子物理学知识相关的内容,你才念高二,接触那样的内容知识不觉得深奥么?”
“不会啊!我觉得很有趣啊!你们大人可不要小瞧我们高中生哦!”
周围都笑!
记者又问了很多更她生活相关的话题,包括她为什么转学来南城啊?和妈妈的关系怎么样啊之类的?郑清薇都礼貌回答。
就在采访快要差不多的时候,蔡小书拿起手机给那边发了条短信:开始吧!
而后,就看见一席黑衣西装,拎着规矩办公包的两个男子礼貌拨开人群,走到围栏里。
记者被吓了一跳:“抱歉,我们正在录影呢,你们……”
那边两名男子也不接他的话,为首的一位从上衣胸前的兜里掏出一张淡色黑字的名片,递到记者的手中,回身也很礼貌的给各位校领导分发了一张:“打扰了,我们是南城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这次来是代表我的委托人,正式向郑清薇小姐递交律师函的。”
说完,为首的律师转身朝着坐在凳子上的人点了点头,保持微笑:“您好,郑小姐。我的委托人指证你创意作文大中获奖,后在期刊上发表获利的小说,涉嫌抄袭我委托人的小说。我将作为委托人的代表正式向您提起诉讼。”
说完,他把律师函递了过去。
摄影机还在录。
郑清微身子一抖!心里比谁有明清。她猜大概蔡小书是找到了致命性的什么证据。才敢在这样的场合公开。
她缓缓站起身。避开摄影机的镜头。
一圈的学校领导也都蒙圈了。
什么?
获奖作品抄袭?
记者们纷纷拿起相机冲到律师的面前:“请问,你的委托人是哪位?”
要知道他们采访过不少的天才少女,但是天才少女抄袭较之似乎更有炒作的话题性。
“请问请问,你们是否有确凿的证据。”
律师很从容得应对这样的场景:“我的委托人也是一中的学生,但是身份暂时还不会向外界透露。至于证据……大家可以静候南城地方法院开庭审判的结果。”
而这边也有一大群人拦住了匆匆要离开现场的郑清薇:“你真的抄袭么?”
“能给我们一个解释么?”
楚河挡在郑清薇的面前,把那些记者都喝退。
这时,围在三栋楼上的学生们也终于察觉到了什么,纷纷涌了下来,一时间这片空地上人满为患。
人声,踩踏声。鼎沸的。
“啊,她是抄袭的啊?什么嘛!那平时还一副高高在上端着的样子,以为什么天才少女美女作家呢!”
“就是就是,原来也就是贱/人一个!”
“哎,你们知道么?听说她和楚河睡/过了?”
“真的假的?”
……
旁观者永远不需要证据,也没有恶意,纯粹想看戏。
甚至有人因为恨不过抄袭狗,故意凑过来挤她搡她踩她。
当初有多辉煌,如今就有多狼狈。
可真正的报应,从现在才开始接踵而至。
这件事情已经完全对外公开。报社一定会大肆渲染消费。
一经法院判定抄袭。
不说一辈子,但往后的至少数年里,她将背负着自己犯下的错,背着抄袭的头衔走下去。
由她所盗来的那些虚妄,正,或者将要十倍数十倍的加注在她自己的身上。
正应了佛语里那句最痛快的话,报应不爽吧。
郑清薇脸上是慌的,可心里是冷的。仿佛周围发生的这一切与她没有半点关系。她像是被踩习惯了一般。脸上伪装着被踩踏的样子。
若干年后,当众人闲聊再回首这段往事的时候,竟每个人都清晰的记得郑清薇的那张脸。并不是因为漂亮,而是那张脸像裹在石头上的一张会哭会笑的人皮。
她活的更像是一个载满程序的情绪处理器,总是优先自己想要的,然后在脑袋里密谋去得到它。
她没有感情,就像当初抄袭小书的时候她不会觉得愧疚,如今被揭露被喊打过街她也不会觉得愤怒或痛。
她认为这是活该。
若是找到证据,活该的是她。那如若没有找到证据,那活该的就是蔡小书。
空地上的暴乱一直没有消退。尤其是郑清薇,被记者、和好事的学生团团围住,堵在了高二那栋楼口的槐树下。
楚河一手把郑清薇往自己身后揽,一手厉声警告那些靠近的人离远一点。
蔡小书抱胸站在宽广的地方,淡然地盯着楚河的表情。只是突然想到,那就是他的爱情。
如同飞蛾扑火一般。
现在的蔡小书完全可以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评价:挺可怜的。也挺可悲的。
这两个词语不仅是说郑清薇,也是说楚河。
而旁边的过南望着远处拼死护住郑清薇的楚河,眉眼底流露出一丝不安。
“那小子犯浑还没醒!”声音从后面传来。
过南扭头过去。
是卫晨,两手插/兜缓缓走了过来。
“你躲哪看戏了?”她回头过来。
卫晨笑:“躲得远远的。本不想出来的。”
过南知道他想说什么。怕楚河那性子......出事。四个人一起长大的,这点儿心思还是通的。
方才还塞在楼里走廊上的学生全都冲了下来看戏。
走廊空了。
高二三楼上有一盆手掌能握住的仙人掌。原本是被人遗忘在教室的角落里的,今天偏偏被值日的同学搬到了走廊上。
那个抢着去楼下看戏的同学,飞一般扑下去的时候,宽松的袖口挂在了仙人掌的刺上。带动盆身。
只见那盆手掌大小的仙人掌在走廊沿儿上晃荡、晃荡。终究砸了下去。
槐树下那浑身带刺的戾气少年、毫不犹豫一把推开了郑清薇。
他毫不犹豫。
重力加持的花盆砸在了他的侧脑,根根刺儿喇了半张脸、血肉模糊。
……
世界都安静了。
*
只剩少年倒下的声音,和周围人见血才肯罢休的后退声音。
“楚河!”
“楚河。”
“楚河。”
过南、卫晨、赵生三个人几乎同时从不同的地方朝栽倒的少年跑了过去。声嘶力竭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混也好,恶也罢。那是和他们从小钻一条被子,穿一条裤子的人啊!
*
卫晨一把将人怼到自己背上,赵生忙着叫救护车车,把拥挤的人群吼开。过南仰头和躺在卫晨肩上的人说话,带着哭腔:“楚河,楚大爷,你不许有事听到没。你特么还欠我一拳头呢!”
郑清薇从地上爬了起来去够楚河的垂下来的手。
还没等过南发作。
那一向儒雅成熟的卫晨突然反手一巴掌把郑清薇打得失了重心、眼前一黑又烂泥一般跌坐地上。
“滚。”
他吼红了脸。
那是卫晨第一次动手打人,还是个女人:“滚,滚得越远越好,离我所有的朋友的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