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又看了眼桌脚边浸泡着餐巾纸的方便面盒,他忍了一会儿,一抬头看见王悦的头发正往面汤里挂,他终于没忍住伸手替她撩了下头发,疑惑地问道:“你多久没吃点干净东西了?我给你留了钱啊,你没看见?”
“你一说这个,我给你看样东西。”一脚踩上人字拖,王乐滑着就去了角落翻东西,王悦看着自家妹子那身有伤风化的两条大白腿,憋了半天没憋住,“王乐你裤子呢?”
“找到了!”王乐忽然叫了声,从一本书里掏出一张画纸,噔噔噔就跑回了王悦身边,“我这两天画的,很多年没动笔了,王悦你觉得怎么样?还行吧?”她捏着那画纸凑到了王乐的面前。
王悦接了那画纸,低头看了眼,是张循规蹈矩的水墨画,他却是看得手忽然一抖。他抬头看向凑在他身边王乐,问道:“画的是汉长安?”
“不知道,美术老师随便给的模板,我哪儿知道画的是什么?”王乐看了眼王悦,忽又笑道:“我画得还行吧?”窝着连画了两天,她连饭都没吃,光底稿她就改了六七遍,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的,但是王乐自我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王悦偏头看她,问道:“你亲手画的?”
“是啊,画得不错吧。”
王悦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把笔拿过来。”
王乐刷一下看向王悦,皱眉道:“你干嘛?”
王悦站在桌子前,卷着袖子,在王乐的画上添了寥寥几笔,心里却是失笑,长安雍容,怎么会是这副细柳烟云的小家碧玉模样?那可是长安,大汉的百年皇城,一国之都,龙蟠虎踞,连随便下阵雨下场雪都是一副覆灭山河的豪壮。
胡马,匹夫,刀枪,美人舞剑黄金台,将士百战穿金甲,这才是巍巍大汉的长安,遥对着八百里秦川的大汉长安。王悦啪一声扔了笔,掐了思绪。
那一声响却是把呆住的王乐给叫回魂了,她不可思议地盯着王悦的手看,“你……你什么时候学了画的?”好顺的笔法,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矫揉造作,简到了极致,下笔勾一道全是筋骨。
王悦看了她一眼,“想学?”
王乐的眼睛刷一下亮了,点点头,又用力点点头,往王悦的身上贴了贴,“哥,你想吃点什么啊,你在外面跑了两天你累不累啊?哎,这手怎么还受伤了啊?”
王悦往后避了下,顿了片刻,他开口道:“王乐你先去把衣裳穿上。”淡漠地瞟了眼王乐的平角裤衩,“还有裤子。”
王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俏丽短裤,抬头嘴角抽了下,“……哥,我们是亲兄妹。”
王悦:“我也没说我们不是啊,王乐你先找条裤子穿上。”
王乐:“……”王悦你是从封建社会穿过来的吗?
客厅里,王悦坐在一旁看着认真洗着笔画画的王乐,时不时握着她的手带两笔,更多的时候则是王乐问一句他应一句。王乐盘腿坐在地板上,难得轻拧着眉弄得挺认真,暖色的灯光勾勒着她的侧脸,乍一眼极为清丽文静。
王悦看了一会儿,缓缓伸出手,试探性地轻轻摸了下她乱蓬蓬的粉色头发。王乐的笔微微一顿,抿着唇没说话继续画着。王悦的嘴角忽然就轻轻上扬,他轻轻揉着王乐的脑袋,没说话。
母亲,如你所愿,是个很秀气乖巧的小女儿呢,终有一天,也会一身英气,也会成为独当一面的飒爽女子吧。
时间到了十二点,王悦看着画了大半个晚上画的王乐,催促她回房间睡一会儿,明天还要上学。
王乐难得没跟王悦犟,熬了几天夜,她也是又困又累快不行了,张开手伸了个懒腰,她歪头看了眼收拾笔墨的王悦,“王悦。”她忽然凑近了,“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了,你这两天上哪儿去了?”
“我同你说过了。”
“再说一遍呗。”王乐凑近了问道:“你跟你那同学一起去的?”
王悦捏着画纸的手一顿,转头看向王乐,“你说谢景?”
“对,就你老跟着的那个长得特好看的。”王乐点头,片刻后忍不住又咂舌道:“我去,那人长得是真他娘好看,啧,那脸简直了,王悦你真跟他一起去的?”
“嗯。”
“他为什么要陪你去啊?你跟他关系很好?他以前是你同学吧?哎,他为什么和你关系这么好啊?说起来我以前好像没听过他啊,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王乐连珠炮似的问个不停,王悦连插句嘴的空档都没有,等王乐终于消停下来,王悦才慢慢皱着眉回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你肯定有他电话号码,要不王悦你给我一个呗,我没事儿我也去试试啊,万一他说不准就看上我了,这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王乐拽着王悦,想了半天,一撸袖子一拍大腿,“这事儿我看行,他家估计还很有钱,你同学肯定都有钱,我去勾引一下,长得好看又有钱,这万一成了我操这就绝了啊!王悦这事儿可以啊!一步直接脱贫致富啊!”王乐说着忽然跳起来拍了下王悦的背。
王悦被她这一巴掌拍得猛地咳嗽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激动的王乐,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乐自嗨了半天,一回头看王悦,嘿嘿笑了声,问道:“王悦你怎么了?”
“早点睡。”王悦想了半天道了这么一句,拍了下王乐的肩,他点了下头,“嗯,别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