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久,韩应再是迟钝也GET到了息百川态度中的嫌弃味道,对此他感到十分烦躁,却是苦于无人指导,对于想要勾搭的对象应该如何倒贴献殷勤,除了把自己感兴趣的一切甩摊似的一一拿出来献宝之外,他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更有效的高招。然而话题绞尽脑汁地抛了几十种,息百川的兴趣点却像是和他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与此作为鲜明对比的,却是对方和peafowl从扣扣群到微博上各种话题聊得永不冷场热火朝天。
韩应搞不懂喜多郎和喜之郎之间的区别,也不明白米开朗基罗那么一个爱吃馅饼的逗比忍者龟为什么能够让这两个人引经据典一派热情的聊上一天。就在他试图想要靠近息百川却始终不得其法之际,某天夜里,peafowl却忽然私下里敲开了他扣扣。
“小应,偷偷和你说个事,我和百川面基了,嘿嘿。”
“啊?怎么回事?他不是号称次元壁坚、挺,死不面基的么?”
“其实也是我强求的啦……”
即使隔着显示器,peafowl打出的每一个字却都自带大写的欢欣雀跃:“前几天百川来广州旅行,发短信问我当地有什么好吃的,我就……灵机一动,给他推荐了我家附近一家吃肠粉的老店,然后算着时间也在附近转了转。后面饭点时间我给他打电话问他到了没,再来了个巧遇……嘿嘿,反正就算是见着啦。一起吃了肠粉以后,接着带他去了上下九,吃了双皮奶,晚上还在珠江边逛了逛,总之大家都挺开心的。还约了有机会再见呢。”
“哎呦,不错啊~小样机智。”
韩应虽说心情十分一言难尽,cos完周杰伦后最终却还是没能忍住探究之心:“既然见面以后没拉黑吐槽,你家百川聚聚的颜值应该不至于见光死。怎么样,拍照了没?发来让我见识一下百川聚聚真颜呗。”
“呃……这个……”
“别说你没有啊!看你那春心荡漾得要飞起来的劲儿,没拍照我眼珠子挖给你!”
“好啦,是有拍啦。不过我说了几次要合影,百川都没明着表态,我也就没敢公然拍,最后是乘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拍了几张。给你看看可以,不过小应你可别传出去,不然百川知道了是要和我翻脸的!”
“好啦知道了!他这装逼都装得要上天了,真当自己是大腕呢!别废话,快发快发!”
在peafowl千叮万嘱的重重警告声中,好几张jpg格式的文件从网络那头以数据流的形式传输而至,最终将韩应脑子里杜撰过无数次的形象,拼凑成了一个不再虚幻的实体。
那大概是作为职业摄影师的peafowl在和镜头打交道之后,拍摄过最失水准的几张作品,心虚手抖之下,构图和采光的表现都一塌糊涂,好几张脸部特写还出现了虚焦。照片里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孩,修长的身体裹在一件红色的外套里,正歪着头打量着小店墙壁上挂着的菜单。脸很小,薄薄的一对单眼皮,眼睛倒是又大又亮,眼角旁一颗细细的黑痣让整张脸即使处于静态,也显得格外灵动。气质温和的长相和平素里呈现的风格鲜明我行我素的熟男人设反差巨大,嘴角微翘笑得一脸鬼马的样子倒是能隐约窥见二次元世界里反骨又毒舌的痕迹。
韩应推崇标准统一,在对于粉丝“美颜盛世”的追捧欣然接纳的同时,看待他人颜值也向来十分挑剔。息百川的五官配置在他眼里算不上顶级的美人,至少要战硬照特写的话,自己和peafowl都足以吊打。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判断,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难怪这货不愿见人。算上友情价,7分不能再多。”
“应聚聚不要肆靓行凶,片子我没拍好,百川真人比照片好看很多!”
“好啦好啦,算上你的面子,给到8分好了。”
“那还差不多……”
“满分100!”
“小应你去死!”
peafowl想要得瑟分享的心情遭遇打击,赶紧啪啦啦地打字为自己的审美做注脚:“他和你同年,小几个月而已,也是刚上大学没多久,五官大概还没完全长开?真人气质真的很特别,一看就是家世很好的样子,举手投足都很优雅,一路上回头率超级高的。我拍过那么多照片,你就算不信我眼光和审美,也要信我的专业素质。”
“回头率高你确定不是因为和你走在一起强行捆绑蹭的人气?况且就他那单眼皮,长开了还能变成双的?”韩应嗤声笑,像是一直以来热情遇冷的憋屈终于可以通过踩踏当事人,找到一个发泄的出口。即使那几张照片已经被他下意识地反反复复关闭打开的看了十几遍,最后右键存档,却依旧吐槽不断口嫌体正直。
“不和你争啦……”
peafowl停止了审美口味上的争议,沉默了十几秒,最终却像是半开玩笑似的敲下了一行字:“其实小应你觉得他好不好看都无所谓,我就是觉得吧……本来网上接触的时候只是对他有好感,面完基以后,我好像是真的有点喜欢上他了23333”
当天夜里,韩应做了一个梦,梦境的内容在现实和《风声鹤唳》的剧情中荒谬交错。
一片黑暗之中,他和照片上的男孩浑身赤、裸地紧抱在一起,不断变换着亲热的姿势。息百川从头至尾不发一言,就像平日里对待他的态度一样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漠,只是在他卖力压榨时才会发出急促又压抑的轻微哼声。等到纠缠过半,高、潮迎头而来,他浑身是汗的从梦中惊醒,窗外正是风雨大作,一道道闪电如金蛇般狂舞,不时就毫无征兆地劈亮了半个夜空。
韩应喘着气愣了半晌,慢慢起身换下了自己湿成一片的内裤。继而翻箱倒柜地给自己找了只烟,坐在床沿上隔着烟雾看着漫天大雨,一边抽着,一边静静地消化着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连他自己也不得其解的懵懂心事。
烟很快被抽完,但是那个夜晚,韩应却彻底失眠了。
身处富庶的东莞小镇,看惯了声色男女肆意欢情的大夜场,外加十几年来对于身边叔伯长辈乃至狐朋狗友各、色、情、史的耳濡目染,韩应从未觉得成年人之间你情我愿的约炮行为是什么值得被鄙视被讨伐的大事,然而身为一个基佬,不掰直男,不当小三,却是他一直遵循的约炮准则。
从peafowl自明心事却略带自嘲的倾诉中,他已然意识到了息百川那笔笔直的性向,是他们之间终究都无法迈过去的一道坎,然而那场翻云覆雨的春梦间,快、感来得如此汹涌,甚至远胜过他曾经有过的任何一次真、枪、实、弹的上床体验,这样的事实,让他第一次萌生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和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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