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天外流云

    “怪不得……我还觉得奇怪呢。”韩应内心恍然，喃喃自语之间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欣欣他当时应该是认出你啦，不然他的个性怎么可能肯和别人配剧。不过这些事他从来都没和我说过，我还以为你们一直都失联来着。不过容川，既然你们后面还有联系，他……有没有和你再说过些什么？”

    “都这么多年了，也只是偶尔打个照面，何况当时我和哑笛在一起，能说什么？”容川感觉到了探问背后的心虚，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显然也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你们既然一直都挺熟，有什么事不能电话微信聊？干嘛还要特意开个小号？”

    “欣欣他……其实这么多年来过得挺寂寞的，一个人独来独往，也没个人陪。我又老往外跑，忙起来经常漏接他的电话和微信，他就说开个小号，如果有什么好玩的事我可以随时提醒一下他。其实我也经常劝他别老一个人过，找机会看看交个合适的男朋友，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放不下，也没见他对谁有过兴趣……”

    这番话越说声音越低，其中包含着显而易见的怜惜和自责。容川看他看他脸色越发难看，作为当事人之一说什么都难免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只能轻声咳了一下，柔声安慰着：“peafowl也是成年人了，交男朋友谈恋爱这种事要靠缘分的，你在这瞎操心也没用。真的要进做朋友的义务，多给他打电话，陪他聊聊天也是应该的。只是微博上的这种画风，很容易让围观群众误会……应聚聚在抓圈这么腥风血雨，天天都在上圈内热搜，现在中抓楼里关于天外流云身份的揣度已经讨论了好一阵，翻了十几页了，再这么下去，怕是对你们都不好。”

    “老子会理他们？从我混出点存在感到现在，哪个有点互动的人他们没八过？欣欣都不介意我就更不会理了！不过我到是想问问你，你觉得欣欣他……人怎么样？”

    “诶？”容川不知道他一脸纠结得到底再打什么念头，考虑了一下给出了一个客观中立，不带感情倾向的评价：“长相是老天赏的，暂且不算，后天他自己修炼起来的气质和才华都很让人瞩目。二次元三次元仰慕的人都很多，走到哪里都是自带光环的主角。难得的是条件这么好的人一般都眼高于顶，但他的性格也挺随和，算是个不错的朋友。”

    “那……当男朋友呢？”

    “我又没当过，怎么会知道？”容川被他绕来绕去的，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有话就直说，问个问题还做这么多铺垫，实在不像你的风格。”

    “哦……”韩应抓了抓脑袋：“我一直挺好奇的，欣欣这么好，你之前动过心吗？”

    “这都哪年的老黄历了？你还翻出来说！”容川哈哈大笑：“我之前和你说过，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peafowl和你两情相悦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所以乐得在旁边看戏来着。何况那个时候我喜欢也都是肤白貌美的长腿妹子，哪里会朝着这方面想？后来一直到退圈，他和当时男朋友的聊天记录流出来，我才知道有这档子事。不过peafowl性格那么骄傲，既然之前有交集的时候都没在我面前挑明过，后面大家不在一个圈子，基本断了联系，那就更不用纠结这件事了。”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当时没有你们被黑导致退圈，欣欣又一直和你保持那么好的关系，最后和你挑明了，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世界上哪有如果这回事？”容川难得面对他执着的提问，渐渐也收敛起了开玩笑的表情：“我是很欣赏peafowl，可是真的没有朝着恋爱的方向动过心，时机不对也好，缘分不到也罢，之前我没弯，后面弯了，但有了喜欢的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你有这么多精力做假设，倒不如想想之前我们互相取关，两看生厌，现在怎么就混在一起，还把我家闹了个鸡飞狗跳的。”

    “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个……”

    韩应终于坦露到了自己最纠结的部分，声音都不由自主的低了下来：“我有时候在想，我是不是也挺婊的。明明知道欣欣喜欢你，我又是他最好的兄弟，还背着他和你搞在一起。他一直很关心我的，总和我说，交了男朋友要告诉他，可我好几次话到嘴边，又总是怂回去。也不知道他知道我把你给上了，会不会生气和我绝交。之前我老觉得哑笛婊，可一想到这个，我就我也挺他妈不是东西的。”

    “诶？等一等……应聚聚这是为了节操要变相提分手吗。说好的要包养呢？”

    “滚蛋！分你妈蛋的手！你正经点！”

    “可是要盖章自己男朋友婊也真的很为难啊……”

    容川摊手做为难状，在对方的怒视下才嗤笑出声：“我真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每天装的都是什么？这件事难道不是很好理解吗？首先我真没觉得这么多年了peafowl还会这么执念，没交男朋友更多可能是因为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其次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过，你既不是小三也不是插刀。再其次，就算不是应聚聚你，我和他也没可能，你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大自责？”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

    得到这样的剖析安慰，韩应暂时也算是微微宽了点心，咧着嘴笑了一下：“还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

    “应聚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想问什么还扭捏上了？。”

    “话说……你和欣欣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诶？”容川正准备起身拿外套的身体顿了一下：“你怎么这么说？”

    “直觉……我就觉得退圈之后你们对对方的态度都有点怪怪的。欣欣和你合作明明是件开心的事，却一直瞒着我，然后你对他似乎也很生分，始终不太愿意多接触的样子。你们混圈的时候明明那么好，按道理说，就算都不玩儿网配了，也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就算之前暂时没了联系方式，后面既然重新遇到了，应该也会重新联系起来，可现在这样看来，却像是完全没有，可是你之前被哑笛放裸、照的时候，他明明又是很关心的。”

    “这个嘛……”容川斟酌了一下：“我和peafwol之间是有一点小误会，但这不影响你们之间做朋友。”

    “什么误会？”韩应一直揣测他是不是在避嫌，但这个回答显然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然而关系的两方都是他最重要的人，于是也只能试图让外界因素背锅：“靠……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多嘴生事，说了什么？”

    “没有啦。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容川看他一一副愤愤不平要找人理论的模样，赶紧把问答时间做了收尾：“我着急出门，这些问题，以后慢慢和你说。”

    “好吧……那你先忙~”

    韩应挥了挥手，眼看着容川出了门，掏了只烟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方欣的微博截图还占据着电脑屏幕，花花绿绿的背景配色下，看上去一派童趣盎然。韩应怔怔地看了一阵，在烟雾的重重笼罩下，眼前稚气横生的头像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