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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应懵懵懂懂地坐起来,进到浴室里刷牙洗脸,再回到客厅时,脸色依旧有些发愣。容川看他不对劲,赶紧软声哄了哄:“你该不是还没吃饭吧?要不我帮你叫点吃的?”眼见对方不做声,他继续补充道:“本来是想早点回来的,结果没想到事情有点麻烦,所以拖了这么久,你的短信也是回家的路上才看到。”
韩应“哦”了一声,也不想再绕弯子,伸手指了指尚未关闭的电脑桌面:“你和三更聊微信,我不小心看到了。”
容川的表情明显噎了一下,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
他向来自在随意,面对不同的人总是会顺应对方的模式切换到相应的画风,三更言辞尖酸,却脑子通透,嬉笑怒骂向来不留余地,甚是刻薄,但往往一针见血,切中要害,这点倒是十分对他的胃口。两个人从大学时代开始就老友鬼鬼,聊天吐槽往往天马行空,各种放飞,其中的真情假意双方默契十足,在外人听来却往往会摸不清重点。只是这种时候认真解释往往有自我开脱之嫌,聊天之中所涉及的话题韩应又全然状况外,静默了半晌,容川干脆也坐了下来,摆出认真的姿态:“那你是在为哪件事不高兴?”
韩应刷的点开了微博截图,求证似地看着他:“我没告诉你这是欣欣之前,你真的一点都不吃醋?”
“这些事有什么好吃醋的?”容川笑了起来:“你这种黄暴画风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了。何况两个人合则聚不合则散,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你要是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吃醋强留也没什么劲。一切顺其自然不就好了?”
“我只喜欢你!”韩应被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搞得有点心慌,赶紧急匆匆的为自己证言:“我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所以你要是喜欢别人了,我一定打断对方的腿,然后把你抢回来!“
“好好好,我知道啦!“
容川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睛里都是笑意:“不过应聚聚,既然聊到这个了,我也说说心里话。之前我和哑笛还没正式交往的时候就和他说过,弯了以后其实挺辛苦的,就拿抓圈来说,那么多一对对的,刚开始谈恋爱的时候都挺高调,但能一直顺利走下去的就没几个。和哑笛交往以后,我也想过能保护他尽量走得长久一点,但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其实就算对于普通的异性恋人来说,说一辈子都是件挺奢侈的事。我之前交过的女朋友,相处的时候都畅想过要结婚生子,有的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最后也都是分道扬镳。和你在一起我挺开心的,但人生的变数太多,我家里发生的这些事可能都只是其中很小的坎,未来还会发生什么都不能预见。所以我希望有一天,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可抗力的因素导致我们分开,大家可以做到和平分手,彼此祝福。”
“祝福个屁!”韩应把手里的鼠标一摔,呼哧呼哧喘着气地站了起来:“你哪来那么多歪理,有什么狗屁的不可抗力!你既然和我在一起了,就不准想那些有的没的。别拿老子和哑笛那个怂货比,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没什么过不去的!你要是以后还这么穷大方,尽想着什么和平分手,我……我……”
他威胁的话说到一半,原地绕了半个圈,却始终找不出什么有分量的下文做总结。潜意识里,他其实也知道容川说的这些其实没错,但是那种淡定的理智却让他恨得牙痒痒,最终也只能回归自己擅长的项目:“我就把你捆在床上操到你下不了床!”
容川啼笑皆非,朝他招了招手,拉着他重新坐下,正色开口:“应聚聚,我在谈恋爱方面比较被动,也没什么追人的经验,之前交往的对象除了哑笛之外,大多都很理性,就算分手以后也都可以和平共处继续做朋友。和你在一起搞得阵仗这么大,把家里闹了个鸡飞狗跳的,大部分时候都不在我的控制经验中,所以我也有心慌的时候,难免会考虑事态最坏的样子。但是你说得对,感情是相互的,你对我怎么样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想过要放弃你。”
他说到这里,抖了抖外套的口袋,翻出钱包,钥匙和一张卡放在桌上:“今晚约我见面的人是我姐,她也是偷偷溜来做内应的。我家那边的情况不太乐观,我和你之间的事,在家族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家里停了我所有的信用卡,其他的资产也被扣住了。简单来说呢,如果我不表明态度和你分手,全副家当就是这张不到十万的工行卡。所以这两天我还得想想以后要怎么办。”
“原来你出了半天门就因为这事啊……”韩应难得听他坦言,心中释然,乐颠颠地抱着他的头亲了一口:“钱的事你不用担心,老子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你爸妈那边就慢慢耗着,我就不信他们没个松口的时候。就是你之前住的地方逼格那么高,真和我住到东莞去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么好的装修队,这事倒是得琢磨琢磨……”
“装修队你个鬼啊!”
容川眼看他不知道又放飞到哪个世界去了,赶紧举手投降:“这事我自己有打算,你就别瞎琢磨了。更何况,住什么样的房子对你来说有区别吗?你使用频率最高的也就一张床吧……”
“胡说!”
韩应对于这个评价十分不满,手上用劲,很快把他推在了沙发上,头也跟着埋了下去:“除了床之外能搞的地方多了,你要不要试试?”
“行了啊!”
容川被他舔得浑身发痒,轻轻哼了一声:“今晚别闹了,我明天有正事。不能起太晚。”
韩应知道他才被折腾了一个晚上,走路都还有点打颤,也没起心再做全套,重重地在他脖子上啃了两下,这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行,那你去洗澡,有什么打算,我们明天细说。”
容川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很快响起。韩应一件件的收拾着他扔在桌上的那些“家当”,心里有些甜蜜又有些难过。视线落向电脑桌面时,微信对话框里被三更敲出来的那个架设在方欣名字前的有关于“婊”的形容词扎得他眼睛痛了一下。
然而时间已经太晚,容川在面对家族的集体声讨之后显然也已经筋疲力尽无暇分、身。韩应不欲在这个时候再给他添堵,刨根问底的去追问他对于方欣的微妙态度之下的种种过往,最终也只能狠狠地冲着三更的头像瞪了瞪眼,从心底里把这个挑拨是非无中生有的小人拉近了黑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