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应和容川匆匆收拾完毕,并肩走进酒店的咖啡厅时, 方欣早已经坐在了一张靠角落的软椅上, 安静的搅动着眼前的柠檬茶, 看上去神情悠然,心情正好。
咖啡厅的一角,年轻的琴师正弹奏着班得瑞的《天真浪漫》, 柔和的曲调俏皮而轻松, 这让韩应满心的忐忑也跟着略微平静了些。
“小应的可乐我已经叫了, 百川要喝点什么?”
客套的开场白犹如即将进入一场商务谈判,容川迅速打起了精神,悄悄捏了捏身边人的手心,神色淡然的坐下:“不麻烦,我喝水就好。”
“都到广州了,还喝水啊?”方欣轻声笑着:“我记得百川你不是很爱吃广州的甜品吗?这家酒店里有夏季特供, 杨枝甘露,双皮奶,红豆沙都很不错,要不要试试?”
“恩……都行。你安排就好。”
话题一起头,就是一副追忆往昔诉旧情的架势, 容川被各色商业谈判历练久了,眼下自然也是不动声色,摆出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淡定架势跟着对方的话题打太极。然而韩应向来不善装逼,被着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搅得心神不宁,只盼着是死是活赶紧有个痛快,于是禁不住呐呐接口:“欣欣,你找我……们,是要说什么啊?”
“诶?我和百川难得见个面叙叙旧,小应你这么着急干嘛?”
“我……嗯……”韩应被他笑盈盈地直视着,仓皇之下也是干脆活出去了,脖子一伸主动认领罪名:“欣欣你是不是很气我啊?”
“我干嘛要气你啊?”
“我……我背着你去找容川,还和他搞在一起!然后你一直问我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我也怂着没敢和你说。”
“恩……这么一说,好像真是挺糟糕的。”
方欣看他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轻轻摇了摇手:“没错,我好像真的应该挺生气的。我曾经很喜欢百川,因为那张聊天截图,整个网配圈都知道。可是没有人比你知道得更详细更清楚。为了这点喜欢,我和之前的男朋友分了手,被整个中抓嘲出了圈,就算现在,在圈子里大概也还背负着一个水性杨花不要脸的罪名。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在我最难过最伤心的时候一直是你陪在我身边,你安慰我说,百川不算什么,我一定会遇到一个更好更合适的人,我也就这么信了,可是呢,最后你们两却在一起了,想来也是……蛮奇妙的。”
他口气平缓,娓娓而述,情绪看不出任何起伏,像是说着一件于己无关的事,韩应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承受一场疾风暴雨的控诉,却没想到迎头而来的却是这么一场暗藏酸楚的斜风细雨,自责和愧疚胀满了胸口,越发觉得自己的行径简直婊出天际。
“然后,百川……我是真的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你,退圈以后我曾经无数的想过,如果我早一点和你开诚布公的坦白,我们会不会已经在一起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家里有一个柜子,里面放的都是你送过我的礼物,还有你推荐给我的唱片和书,每次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看一遍,就像回到之前我们还在网配圈里时,你每天陪我唱歌聊天的日子。”
这猝不及防的告白来得如此坦然而深情,让一直神态淡定做好战斗准备的容川一时之间都有些乱了手脚。在他的认知里,方欣一直是一个矜持懂事,又性格骄傲的人,为人处事难免带着几分优越感加持之下的矜骄。他自己本身也热爱装逼,和口不对心的傲娇亲友相处,也觉得多了几分我猜我猜我猜猜的趣味,偶有达成默契,更是觉得惊喜。
眼下对方直剖心事,把他原本以为早已经封尘落土的旧事摆上了台面,带着几分示弱,几分不舍,几分怅然,轻而易举地把他充满戒备的防御墙,冲出了一个缺口,就连因为哑笛事件带来的不满都不由自主的消融了几分,神色复杂地把称谓从二次元转向了三次元:“方欣……这件事上,我真的很抱歉……”
“不不不,应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方欣抿了抿嘴,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一鼓作气的继续说着:“我知道哑笛的事情你一直怪我,怪我在他面前杜撰生事造成了你们之间的误会,最后导致你们分手。其实那个时候,我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才会口不择言做出那样的错事。你们都知道,我家里关系很复杂,妈妈对爸爸一直很冷淡,在外面也有了……别的人。我之前在西安跟踪她,撞到了她和她的情人约会,就一直很难过。后来我去质问她才知道,原来……我甚至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儿子。”
“那段时间我实在心情太坏,才借着工作的由头去了日本小住散心,没想到在那边又遇到了你和哑笛。看你们形影不离那么亲密的样子,再联想到自己,就觉得特别不甘心。听到你们在房间里背着我悄悄的亲热,也会联想到我妈的事情。所以,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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