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蛋和培根,老珍妮想了想,还给了她一把草莓杏仁小饼干。这里不比海市,在家里有于冰姿到处藏零食,单位里同事们到了下午会叫外卖,最多半小时就能送到,这里是阿斯米尔,如果正餐不吃饱基本只能饿肚子,陈家蜜算了算从五点一直到午饭时间,少说当中有五六个小时,要是不填饱肚子,半途饥肠辘辘的感觉真的会不好受。
陈家蜜和老珍妮安静用餐的时候,克鲁克山卧室的门打开了。
他显然没料到陈家蜜会起得那么早,万一发生两人抢浴室的情况,他原本是打算到后院的水槽解决的,这让他在一天开始的时刻心情不错,主动跟陈家蜜打招呼:“早安。”
陈家蜜嘴里叼着吐司含糊回答道:“你也早。”
她穿得很休闲,方便走动,但是并没有随便,克鲁克山看得出她化了妆,他虽然没有解释什么叫去阿斯米尔上班,陈家蜜也没机会质疑他,但她显然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也很在意他的计划。克鲁克山感到满意,这说明自己昨天晚上的举动没错,陈家蜜是个资质不错的女孩子,反应快又勤恳,最主要是话不多却能做事,只要给她机会,她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成功。
虽然不想承认,陈家蜜这种表达重视的示好举动让克鲁克山的内心相当愉快。
这时老珍妮吃完了自己那份早餐,准备把餐桌留给年轻人们,自己穿上大外套出去散步,她每天都有早起散步的习惯,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在黎明的阿斯米尔湖畔把流浪的陈家蜜捡回家。但今天不大一样,她在门口大声喊克鲁克山的名字。
克鲁克山顶着一嘴刮胡泡泡,像个圣诞老人一样跑出浴室:“什么事?”
陈家蜜差点把酸奶喷出来,她很艰难地咽了下去。
“你得给我买一样东西,”老珍妮拿拐杖指指克鲁克山,“圣诞树,去年那棵已经用了四年被我找人回收了,今年我要一棵新的,下周就是圣诞节了,克鲁克山,你动作要快。”
克鲁克山拿搭在肩上的毛巾抹掉泡沫,回答得很不情愿:“平安夜我们会去亨特拉尔家的聚会,这是每年的传统,家里实在必要放置一棵圣诞树,你要是真的喜欢,满街都是,你可以随便看随便玩。”
老珍妮拿拐杖跺了下地板:“圣诞树才是真正的传统,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在节前看到,这是我今年的圣诞愿望。”
没等克鲁克山再说话,老珍妮转身就走了。
这让克鲁克山非常烦心,他并不愿意在家里放这么个碍事的东西,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六十天得腾出车库的一块地方专门放置没用的圣诞树,剩下的五天他还得把灰尘擦干净,给这棵愚蠢的树挂上各种亮晶晶的小饰品。前两年,他都是花钱让隔壁的范尼做这事,今年范尼被禁足了,好在还有陈家蜜可以帮忙做免费苦力。
明明正在吃着香喷喷热腾腾的早餐,陈家蜜却莫名打了个冷战。
饭后,陈家蜜第一次见到克鲁克山家的车库,这个车库属于面基相当大的,停着两辆车,除了一辆皮卡,还有一辆德系的轿车。陈家蜜认得这款车的豪华系列,虽然这家公司的车都长得一模一样,但陈家蜜仍然分辨得出那辆轿车价值七位数人民币。陈家蜜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自家老板去年买了这牌子两百万的系列顶配,结果总是被认成二十万的经济型,为此老板不爽了很久。
这几天,陈家蜜在阿斯米尔见到的更多是代步的家用小轿车或者是自行车,这辆德系车大概算是陈家蜜在阿斯米尔见到的最贵的车,毕竟她没机会去亨特拉尔先生的车库看看,亨特拉尔家的车库说不定除了豪车还有游艇。
不过这么说来,克鲁克山好像很有钱?
基于小镇居民对他的熟稔和他神秘的工作,陈家蜜对此越发好奇起来。
然而克鲁克山要开的却是那辆皮卡,他兴趣盎然地琢磨着陈家蜜脸上失望的表情,然后叫她上车。
凌晨五点半不到,那条陈家蜜熟悉的公路和小镇相连的路口,遭遇了陈家蜜曾经目睹过的堵车,不过这一次她乘坐的车也是堵车大军里的一员,除了数量众多的皮卡和家用小轿车之外,车阵里无一例外都是那天她在告诉公路上看到的重型卡车,它们似乎都是直接从机场开过来的,车身上都统一喷涂着标志,陈家蜜只能勉强辨认出荷兰皇家之类的词。
等待的过程中,小车的驾驶员们会纷纷摇下窗户互相问好,这几百上千号人似乎彼此都很熟悉,这让陈家蜜很惊奇,就算是只有千来人的陈官村,她也对很多村民很陌生,阿斯米尔只有两万人,人们却好像都彼此认识。
车流虽多却很有序,二十分钟之后克鲁克山把车开到了停车场,那里已经有个年轻的男孩子在等着。
那男孩子纯然是白人长相,却和克鲁克山很熟络,同样也长得很高,他看到陈家蜜眼睛一亮,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通行证递给陈家蜜:“你好,我是帕特里克,是昨天接到克鲁克山的电话,连夜帮你办出通行证的人。”
陈家蜜拿到通行证,就好像站在兔子洞口的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