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舅妈和徐母听到鬼哭狼号的叫声冲进门的时候,徐星早收拾完小屁头了,正以一副“大哥友善”的“慈爱”神色给小胖子拉裤头,边拉边问:“你哥现在再问你一次,下次还敢在我床上跳,把我房间弄成这样?”
小胖子瑟瑟发抖,边哭边道:“不……不敢了。”
冲进来的舅妈见状一脸愕然,眼睛都绿了,过来就把自己家小儿子搂进怀里,冲着徐星怒道:“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打弟弟!”
徐星站起来。换了从前,他是不会和他舅舅家说废话的,事实上,他上辈子也的确吃闷亏不吭声,他舅舅带着儿子老婆在他家住了半年,他就憋了半年,差点把自己憋成圣父,可最后换来了什么?
换来他舅舅家从此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地来他家捞钱,换来他这个倒霉弟弟从此之后变本加厉的不将他放在眼里。
再退一步说,现在的他披着18岁壳子拥有28岁的灵魂,要还收拾不了这一家子,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打都打了,徐星干脆冷脸,指了指自己印着鞋印的床,又指了指散着一堆垃圾还在滴水的桌子:“舅妈,你开口之前最好先看看你宝贝儿子做了什么。”
舅妈紧紧搂着潘鸣,呵斥道:“就算这样,小鸣还是个孩子,你和个六岁的孩子计较什么!”
“他还是个孩子啊”这句话可真是堵人话的万金油。
徐母其实也不喜欢潘鸣,调皮捣蛋不说,还极其会惹事,没礼貌,所以一开始徐星不同意潘鸣住他房间的时候,她也就顺水推舟没说什么。
但潘鸣现在都被打了,徐母也不能再帮自己儿子说话,只能对徐星说:“弟弟不懂事,不是有意的,你爸也快回来了,我要做饭,你自己把房间收拾下。”
徐星还没开口,舅妈却搂着自己儿子朝着徐母嚷嚷道:“潘鸣是你哥老来子,唯一的儿子,潘家的独苗!他被你儿子打成这样,你一句话就结束了?”
徐母为人爽利,从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闻言愣住:“那还要怎么样?我也扒了徐星的裤子抽一顿?那不好吧,徐星都快十八了,也算半个男人了,我不能脱他裤子。”
徐星心里笑喷。
舅妈脸都绿了。
这个档口上,才六岁的潘鸣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老娘是靠山,原本只是小声哭,这会儿突然哇一声喊了出来,边喊边道:“徐星打我!他还打我的脸!扇我巴掌!”
徐星根本不怕事儿大,恰恰相反,他敢动手抽潘鸣就是准备在家热火朝天闹一场,当然,他也知道要把这一家子狗皮膏药送走不容易,已经做好了用一个暑假的时间奉陪折腾,至少要让他们知道,他老徐家不是好欺负的,更不是被挑出来捏的软柿子。
潘鸣一嚷嚷,徐星当场拍桌子:“我打你哪儿了你再说一遍!”
舅妈不可思议地瞪眼,潘鸣尖叫大喊,徐母打圆场,一时间这几十平的屋子吵杂得恨不能掀了屋顶。
徐母也忽然意识到儿子今天的脾气特别火爆,以前潘鸣调皮他都皱皱眉忍过去了,怎么今天却动了手。
再仔细琢磨,又觉得最近一周徐星好像都有些不太对劲,具体哪里不对也说不上来,感觉上就是,似乎做事变得利落干练了,人也稳了不少。
正吵着,舅舅潘宇回来了,站在房门口喝道:“小兔崽子给我闭嘴!”
潘鸣跟急刹车似的一口包住了自己的尖叫,眼泪巴巴望着他老子。舅妈也跟着住了口。
潘宇问清来龙去脉,知晓是怎么回事后,当场给了潘鸣一脑袋瓜:“臭小子,你哥的房间你乱动什么!”面上责备,却不叫自己儿子道歉,做个样子而已,也没真把徐星当回事。
潘鸣怕他老子,被教训了,就缩着脑袋不吭声,像一只顶着乌龟壳的鹌鹑。
旁边舅妈一脸的不服气,但也没再说什么,徐母见兄弟来了,就打圆场,说小孩子闹腾点没什么,都这么过来的,显然也护自己家孩子。
徐星却没有配合将这事儿掀过去的意思,他朝着潘宇道:“舅舅,要不你还是领着潘鸣出去租个房子住吧,我现在放暑假了,天天在家,保不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天天要揍人。”
舅妈听了这话,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徐母也愣住了,根本没想到这种强势的话会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要知道,哪怕是徐正再不乐意见潘宇他们一家人的时候,也没说过这种重话。
一时间,徐星这摆了一张上下床一张书桌的小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潘宇才呵呵笑了一声,眯了眯眼,语重心长地说:“徐星现在也是大男孩儿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徐星心说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有什么怕你的。
潘宇虽然儿子才六岁,却已是临近五十的中年人,样貌粗狂,身材高大,说这话的时候侧目冷笑,别说舅妈和潘鸣,连徐母都有点怕他这个亲哥哥。
事实上,早年潘宇也的确是混社会的,烟酒赌博从不离手,要不然也不至于快五十了还没养老婆孩子的身家,他没有文化,为人粗鄙,做事很爱动粗,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徐父这么多年都没有和潘宇一家彻底撕破脸的原因——他有老婆有儿子有家庭,不为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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