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也是好笑,在孟岚琥继承的记忆中,这对夫妻行房次数少的可怜,就说今年,这都五月了,可俩人还没做过一次!再仔细想想,似乎小闺女生下来后,有近两年时间,二人都未亲热过。原主不但不觉得有问题,相反为着不用那啥,还喜得拜佛……
可虎嬷嬷是在后宫里混了四十多年的,她深知,若是一个男人不愿碰你,除去男人自己不行以外,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不喜欢你甚至是讨厌嫌弃你!
虽然上辈子当了五十多年的老处女,可孟岚琥见过的花样和对这方面的研究一点不少,甚至说得上精通。她倒是有这个自信,在这事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真要说起来,就俩人目前的情况来说。泰蔼鑫虽然瘦了点,可好歹能称得上英俊挺拔。可孟岚琥这具身体,就算往好了说,那也只能是个骨感黄脸婆罢了。这么看来,真算起来,吃亏的似乎应该是泰蔼鑫啊。
就在孟岚琥胡思乱想同时还在给自己鼓劲的功夫,耳边忽然传来泰蔼鑫均匀的微鼾声。
爪子还被某人握着的虎嬷嬷一时间僵在那里,罕见的有了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你个蠢狗子,没事伸个爪子进来干啥?!干啥啊!
不说这一晚,孟岚琥内心如何激荡,第二天起床后,泰蔼鑫真的去书房找来了几本启蒙书籍。交给了孟岚琥后,他就急匆匆出门了。
送走了泰某人后,孟岚琥才意识到,这家伙似乎从来没吃过家里的早饭,每天都空着肚子出门也不知道在外面吃了没有?
想到这里,她心中有点犹豫,要不以后早点起来,把早饭做好后,让他在家吃了再走?那自己估计要提前半个时辰起床才行啊,嗯……再看看吧,别上赶着贴个冷臀部才好。
白天里,孟岚琥仍是做好家事后,抓紧时间绣花,《蒙学》的内容,她倒记得清楚,于是一边绣花,一边一句句地教给博哥儿。阿妹本来盯着娘亲绣花,听哥哥念得好听,也跟着一起呀呀说着。
一日无事,晚间泰蔼鑫回来时,带了一副小儿用的笔墨砚台,说是还定了套小桌椅,过几天就送来。
一家人洗漱之后就准备睡觉了,不过在孟岚琥准备热水泡脚时,泰蔼鑫说了一句话:“今晚多准备壶热水。”
而一同趴在母亲床榻边的三岁阿妹似乎也要醒了过来,嘴里发出断续的哼哼声。
孟岚琥借着窗外的月色,看到了床前那个瘦小的身影,她心中感到一阵酸涩,于是用力应了一声:“博哥儿,是娘醒了。”
这句话仿如纶音佛语般,让那满心忧惧的幼子欣喜异常,他凑上前来伸手探了探娘亲的额头脸颊,当触碰到那干燥脱皮的唇角时,博哥儿连忙转身朝桌案跑去。
他熟练地踩上小凳,踮脚倒了杯水,小心翼翼的下了凳子,转身朝孟岚琥走来。边走还边说:“娘亲,现在没热茶了,您先喝点冷水润润口,我,我……”
孟岚琥没等他说完,费力的伸出手接过了水杯,探身起来,“咕咚咚”几口喝了个精光。然后她哑声说到:“博哥儿再给娘倒杯水来,还渴。”
博哥儿有点犹豫,想了想说:“好的,但娘亲要慢点喝,这水是冷的,喝太急不好。”说完转身又去倒水。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身为这糟心事一大堆的泰家长子,虽然才五岁幼龄,泰祥博也俨然一副费心操劳的小大人模样。
两杯水下肚,孟岚琥感觉缓了过来,正想安抚下幼子,谁知睡得迷糊的小闺女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她愣愣地看着娘亲喝完了水,把杯子递给了哥哥,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做梦!娘亲,真的醒了!”
于是,小人儿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大哭出声。她跌跌撞撞的挤到孟岚琥胸前,伸出两只细瘦的小胳膊搂住娘亲的脖子,小脑袋还不停在孟岚琥的脸颊和脖颈处来回蹭着。
而小大人博哥儿也被妹妹拖了个后腿,再也绷不住那张懂事的小脸儿,也抽抽搭搭地抱住娘亲的手臂小声哭了起来。
孟岚琥还魂后,愤怒郁闷之下仿佛在心中烧了一把燥火,然而在这黑夜中两个懂事又贴心的小娃一通呜咽啼哭,竟仿佛天降好雨般将那攻心郁火无声无息地浇灭,化作一股青烟随风散去了。
“再如何,总比上一世值得期待呀。”孟岚琥搂紧了两个孩子,默默宽慰自己,她心想“这辈子,既然应了你们这声娘亲,我必要好好护着你们长大成人。”
娘三个香亲了一阵后,挤进一个被窝里沉沉睡去。
第二日,孟岚琥是被一阵怪叫声给吵醒的。当她睁眼看见床前一位衣衫不整的老妇人正表情扭曲的载歌载舞时,不由一阵头大,“得,还把这位疯婆婆给忘记了。”
要说这位也叫孟岚琥的原主,日子过得艰难,其中有六成的原因是她头上压着这么个“武疯子”婆婆。有孝道压着,别说打骂就是约束一下都做不到,只能任打任砸好好供着她。一般的婆婆就不太好伺候了,更何况这位还有个随心所欲、洒脱不羁、爱动拳脚的特质。所以原主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就可想而知了。
不过如今换成了宫斗猛兽“虎嬷嬷”,那这位疯婆婆就完全不是个事情了。
要知道上辈子,孟岚琥之所以能在后宫中做成那么多事,和她与生俱来的一个本事有很大的关系。这本事除了她自己,再无人知晓。而她也在心里偷偷为其起了个名字,叫做“震慑”。
只要心智不是十分坚定的人,都会受到她的影响,在她瞪眼怒视时,会莫名其妙的感到恐惧,从而变得软弱和屈服。
当然这个影响只能持续很短暂的时间,不过,但凡受过一次“震慑”的人,下一次受影响的时间就会变的更长。
孟岚琥可不想今后还要花费大量的精力来对付这位婆婆,于是她立刻对其使用“震慑”。
然而,哪怕她把眼睛瞪成了个鸡蛋,房间中的“武疯子”婆婆依然狂乱地舞动着双臂,如痴如醉!
孟岚琥心中怪叫一声“不好!”,她还来不及思索更多,就看到疯婆婆“啊啊”叫嚷着直挺挺冲了过来。
她上辈子见识过疯癫的宫女妃子,也深刻体会过,那些平日里的弱女子一旦发起狂来,劲道是出奇的大。想到被窝里还睡着两个小娃,孟岚琥可不敢再放任这位疯婆婆扑上床来。
家中除了她们四人再无旁人,孟岚琥也不指望喊什么人来帮忙,电光火石间,她摸出了枕边的一根木簪,用力扑上前去。
疯婆婆似乎也被自家儿媳这生猛的动作吓到了,她高举双手被孟岚琥死死抱住,停在了原地。可她顿了一下后,又迅速跳蹿着想朝床铺冲过去。
孟岚琥抱紧了疯婆婆向外推拒,在艰难的挪动中禁不住被带着在房中上蹿下跳,两人边跳边扭,发散衣乱,仿佛一对疯子正在欢快嬉戏。
大病初愈的孟岚琥累得满头大汗,施了些巧劲,终于抓住机会飞速在婆婆身上后背连戳几下。
只听“噗通”一声,地板上就多了个颇为结实的老妇人。这位前一刻还张牙舞爪的武疯子,此刻竟一动不动地昏了过去。
孟岚琥“呼呼”直喘粗气,手扶着桌案,缓缓坐了下来。而博哥儿此刻也被惊醒过来,他目睹了娘亲“痛揍”奶奶的事情后,小家伙果断的缩回了被子里,装作还在沉睡。
孟岚琥看到他的小动作也不以为意,那些大道理以后还有很多时间讲,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把一家四口的肚子填饱。
她缓了一会后,就费劲地把疯婆婆拖回到隔壁房间的榻上,同时脑中思索着今日要做的事情。
原主孟岚琥嫁了个夫君叫泰蔼鑫,这泰蔼鑫是夏麻县的一名书吏,虽算不上大富大贵之家,日子倒也能过得下去。
然而家中有个疯妇,动不动就是一通打砸,所以屋内不敢有丝毫值钱点的用具,就连衣物布料也只敢用那些便宜结实的粗布。
除此外,原主自身还十分懦弱胆怯,泰家附近颇有几个刁钻妇人,隔三差五的就爱上泰家诓骗东西,且从无失手。
一家之主泰蔼鑫眼看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干脆就把妻子所剩无几的嫁妆都变卖成了钱钞,由他暗自藏在妥当之处。从此,那些刁钻妇人再难从泰家扒拉出超过三文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