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山平日里虽然不宠爱这个小女儿,但是也没太苛责过她,手心手背都是肉,差别只是在于那边的肉更多一些而已。
何况明瑜毕竟是阮府嫡女,嫁的不如其他两个女儿,必定也会被人嚼舌根的。
阮成山心里其实也是愧对小女儿的,平日里对她关心就少,等真想起来的时候,竟也就到了快要出嫁的年纪了。
尤其是方才吼了明瑜一顿,看到她眼底蔓延开的点点湿意后……他就更愧疚了。
唉。
阮成山在心里忍不住地叹气。
明瑜却半点不知晓父亲的心思,她的手里还捏着那个镯子,指腹用的力气有些大,一点点地顺着那个弧度滑了下去,低眸垂眼的时候,突然就回忆起了这个名字。
顾景行这个人,她是有印象的。
阮成山这会儿正内疚着呢,就见明瑜轻抿了下唇角,再说话时回答陡然转了个弯:“……容女儿考虑几日。”
明瑜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免不了母亲的唠叨的。
果不其然,回觅月阁的路上,陈氏就又开始抹泪了:“我可怜的孩子啊……”
在陈氏的眼里,什么“必成大器”、“年少有为”之类的词,那都是空话,全不如生来就有一个尊贵的身份来的重要。
她女儿要嫁,也得是嫁给那顾少傅的嫡子啊!
明瑜脑仁有些疼,却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安慰她:“娘,这不是还没定下来?”
何况这顾景行……保不准就是宋祁口中的顾相呢。
她按了按眉心,一抬眼,远远地就看到凉亭底下的二人,明瑜眼睛一亮,也来不及安慰陈氏,叮嘱了身边的丫头把母亲送回去,抬起脚就要过去凉亭那边。
只是才走出去没几步,身后头就有人叫住了她——“三妹这是急着去哪儿呢?”
陈氏已经被丫鬟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这几日天凉,很少有人愿意在外头走动,所以后院的这假山后头是极安静的。
身后这人的声音清脆悦耳,明瑜转过头的时候,正看见阮清霜被一个丫头搀扶着,站在了几步远处。
以她的视角,定是没能看到凉亭里面的阮寒越和晏怀瑾。
明瑜不动声色地往一旁挡了挡,弯唇笑着打了招呼:“这不是在自己院子里闷得慌,就想着出来透透气,倒是没想到姐姐也过来了。”
阮清霜前些日就已经及笄了,身量要比明瑜高了小半个头,她微垂着眼把明瑜打量了一遍,似是才注意到只有她一个人,微有些诧异:“怎么今日没有丫头跟着你?”
她的心思不比阮清禾,对明瑜的防备是极少的。
明瑜对这个长姐也没什么敌意,轻轻往后靠了一靠,后头假山略尖锐的石头硌在后背上,隔着冬日里厚厚的衣料,倒是不觉得难受,她对着阮清霜一笑:“这府中也没有要害我的人,不过是要出来走走,哪还能天天让画屏跟着呢?”
她这话似是无意,又像是意有所指。
阮清霜和阮清禾比起来,倒像是个没有脑子的,也没听出什么不对来,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这才把视线从明瑜身上收了回来。
“姐姐可还有事跟妹妹说?”明瑜随手折下了一小枝梅花,轻捏在指尖绕了半个圈,然后递给阮清霜:“我瞧着这花儿开得好,倒是和姐姐很衬得来呢。”
那花开得甚是漂亮,颜色是偏素净的浅粉色,五枚花瓣排列得整齐标致,阮清霜脸色有些红,作势轻推了下明瑜拿花的手。
虽是没有接过去,但是到底是被这句话逗得开心的,她拿着帕子捂了下嘴,落下了俩丫头自己先转身走了。
明瑜这才轻呼了口气,把那支梅花随手放在了石头的断面上。
后山这片有一潭不大不小的湖,这会儿水汽凉凉地飘上来,带了不少的潮气,明瑜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刚转过身去,身后便有了脚步声传过来。
那声音不显嘈杂,像是只有一个人,那便不是去而复返的阮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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