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假山后头的那二人是谁。
再比如,晏怀瑾为何要跟着她去了后院,又为何要帮她带走了画屏……
明瑜想的头大,这便轻易地迁怒到了脚底下的石子上头,这条路本来就不太平整,由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铺就而成,中间还夹杂着几颗碎出了地面的小石头,被明瑜一脚踢开了老远,砸到了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的人上。
明瑜头也不抬,继续往前走。
画屏连忙拉住了她的衣袖:“姑娘,你方才踢出去那颗石子……砸到了一位公子。”
前面的小姑娘停下,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这个地方,除了我们两个,可还有别——”
她边说着边抬眼四下看了看,话音蓦地停了一下,那位公子穿的是极素净的银纹象牙白色的长衫,只是那衣角处,多出了一小块棕灰色的污迹。
应该是方才那颗倒霉的石子留下的。
明瑜简直躁地想直接钻到地底下去,那个石凳上坐了这么个的大活人,她方才怎么就没留意到呢?
明瑜的耳根有些红,双手攥紧了衣袖,自我安慰了好半晌,才一下抬了头看过去,“实在对不住——”
话音在看清那人的长相时微顿一下,明瑜的耳根也不红了,连那手把衣袖都松开了,她唇角微动,将后半句给补全:“顾、顾公子。”
那人倒似是没有料到明瑜会认得他,微扬了扬眉,眉目疏朗又温柔,“姑娘认得我?”
她不认得……这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认得呢么。毕竟是未来的顾相,谁不想趁早巴结一下?
明瑜倒不求将来的某一日,宋祁若是登基了,阮家能一路飞黄腾达,相比这些来讲,她的愿望堪称吝啬了——只让阮府避开了那灭门之灾便是最好的事了。
顾景行的长相在京中自是出类拔萃的,被那素淡的白色衣衫一映衬,非但不让人觉得疏离,反倒是更温润如玉了。
他跟晏府那公子,真是太不一样了。
明瑜就差跪下,提前个几年先给他行个礼了,她的视线在顾景行脸上逡巡半秒,“顾公子的大名,明瑜自然是听过的。”
明瑜扯起谎来,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在那个梦之前,她是根本就没听说过顾府是有这么一个人的;虽然做了那个梦以后,明瑜也不知道这位未来的顾相姓甚名谁。
少傅十几个庶子,顾景行只是其中之一。
姓是知晓了的,至于这名字……明瑜正在想这个问题,那人便突然低笑一声:“那阮姑娘,是怎么听的在下的大名的?”
他似乎有意加重了“大名”两个字。
长长的水袖底下,明瑜的手心攥的死紧,但是依旧面不改色:“哥哥便经常跟明瑜提起顾公子来。”
那人便不再问下去了,重又坐到那石凳上,这条路明瑜夏天最常走,因为这处夏天的时候阴凉又潮湿,特别降火气。
这个季节,那石凳必定是极冰的,他就那么悠闲地坐了下来,且面色不变,是带着笑的:“阮姑娘知道我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