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祐听闻明瑜如此解释, 不禁来了兴致:“既然不是倾慕, 那你倒是说说, 为何替顾公子挡了这一刀?”
明瑜抬眸望了宋祐一眼, 她能作何解释?
幸好门外小厮敲门进来, 在宋祐跟前耳语了几句,宋祐便跟着小厮离去了。
“阿越,之前我忘了说, 沈姑娘托人约你到东郊一叙。”晏怀瑾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看了一盏茶, 顺便提了一句。
“她约我何事?”阮寒越放下酒杯, 伸手揽了下衣袖,带着些疑虑。
“我哪里能知道,沈姑娘怕是有要事相商吧。”
晏怀瑾面色如常,也不往阮寒越这边看, 专注的盯着杯中打着旋儿的茶叶。
“那明瑜就由你带回去,我去东郊走一趟。”
一提到沈姑娘,阮寒越怕是再有要紧的事儿也全然抛之脑后。晏怀瑾就是了解他这一性格才能恰到好处的将他支走。
明瑜捏着糕点一脸不解,这沈姑娘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还真是便宜了他这哥哥了。
“画屏,你去走廊里看着, 别让人靠近房间, 我有要事要跟你家姑娘相商。”
晏怀瑾不知怀着什么心思,竟将这个屋子的人全都支走了。
“晏公子这是要跟明瑜商量何事,就连哥哥都支开了?”明瑜手里的糕点放回盘中也不是,吃下去更不合适,索性趁晏怀瑾不注意悄悄搁在桌上。
“顾景行遇刺这件事,你是如何知晓的?”晏怀瑾倒是直接问了出来,明瑜也没预料到这晏公子居然看出她知晓此事。
“我哪里能知晓遇刺的事情,不过是刚巧从边上经过才撞上了此事。”
明瑜是不太敢和晏怀瑾独处的,主要是觉得他那双能洞悉他人心思的眸子太摄人。
“那日,你明显有些慌张,直到刺客出现,你才真正放下戒备,所以你提前知道那天顾景行被刺,却不知刺客为何人。”
晏怀瑾将之前所见和盘托出,只求弄清一件事,直觉告诉他,或许明瑜也与常人不同。
“我、我只是私下里听到有人谈论此事才知顾公子遭人行刺,所以内心惶惶……”
明瑜因晏怀瑾的话乱了阵脚,这件事如何解释怕都是不妥的吧。
“方才,明瑜你可不是这么说得。”
晏怀瑾会心一笑,果真年纪小就是藏不住心思。
“……”明瑜在桌下的手紧紧搅着袖子,眼看好好的缎面被她蹂躏的皱巴巴起来。
“你可知顾景行以后是要当丞相的。”晏怀瑾的话依旧不带丝毫的波澜,似乎只是陈述事实一般,的确是事实,只不过发生在未来。
明瑜倏地抬起头来,她记得自己没有跟其他人提过,这晏怀瑾究竟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看你的反应,你也是知晓的?”晏怀瑾通过观察明瑜的表情已经能够猜到大概,却还是问了一句。
“那晏公子呢?”话挑明了,明瑜索性也不兜圈子了,唇角轻抿,眸光多了些审度,“你又是如何知晓的?”
晏怀瑾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才轻微地勾了下唇:“经历了一次生死的人,自然能知晓这些。”
明瑜愣了好半晌,眼神由开始的怔忪变成了犹疑。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那晏公子知道,阮家以后……”
话说到一半,明瑜便再也说不下去。
那场灭门的大火仿佛是还在眼前的,真实又恐怖。
晏怀瑾还怕明瑜不肯相信,压低了声音对明瑜说了六个字。
宋祁,阮家灭门。
明瑜惊诧的望着晏怀瑾,他都知晓,她的梦与他说得能匹配上,尽管只有六个字,明瑜也能明白晏怀瑾的意思。
“所以,现在你可否告诉我关于你的一切?为何参与顾景行的事?”
“梦,都是因为梦。”
明瑜还是第一次跟别人提起自己的秘密,不是阮寒越,不是画屏,而是另一个人。
她的鼻尖都起了细细的汗。
“什么梦?”晏怀瑾并不急于弄清所有事情,循循诱导明瑜,让她放松。
“我的梦都会成真……”
明瑜终于不再隐瞒,她虽有些怕晏怀瑾,但他终归品行极佳,不像来害她的。
“所以顾景行遇刺之事乃你的梦境?”晏怀瑾微微眯眼。
原来如此,这般解释就能说通明瑜身上奇怪之处,为何帮宋祁挡了洗脚水,又为何替顾景行挨了那一刀。
不过,明瑜挡的那一刀,的确是太碍眼了。
明瑜却不知道他此刻想到了什么,只是抬眼看到了他眼底愈渐浓郁的深色。
她晃了晃头,手指捏着裙摆起了身:“明瑜就不多留了。”
互相知道了对方的秘密,同时也算是将对方的把柄拿在了手心里。
比起两相猜忌,这种知根知底,倒是让她放心了不少。
明瑜没等晏怀瑾开口,径直样门口走过去,只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再未迟疑,抬脚出了门。
视线一晃,似乎看到了顾景行和楚晴柔举杯的画面。
无所谓了。
挡了这一刀,定能为阮家在新帝跟前,将前路铺的平整了一些。
明瑜收回视线,这才快步下了楼。
***
明瑜回府后,一连几日都睡得不大安稳。
倒不是因着被梦魇到的缘故,而是每日起床总是一身的冷汗,却浑然不记得梦里的情景来,只是偶尔平白无故得眼前便会划过木香的那张脸。
那丫头,确实太可怜了。
大好的年华,虽然出身算不得好,但尚还是这么一只娇花的年纪,就被人生生地给折断了。
明瑜心里念着这事,倒是越发地寝食难安了,这几日待在院子里时不时地便要叹上一口气。
转眼间便到了春日的尾巴。
画屏见着自家姑娘这几日愁容满面,稍微一想,倒也能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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