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请给我一下午时间,若日落时分,我还没能解决此事,那软红阁便听从都察院的处置,绝不为难各位差大哥。”
见夏舞雩话都说到这份上,差役们也不好来硬的,左不过等她几个时辰,等就等吧。
得到他们的同意,夏舞雩松了口气,睇给老鸨一个只有两人能懂的目光,这便喊来车马,当即去往冀府。
***
冀府所在的那条街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家家大门艳红张扬,唯有冀临霄家是掉漆的老木门。
是以,夏舞雩很快就找到冀府的门口。
只是,递了拜帖后,便被管家告知冀临霄今日要静思,不能受干扰,夏舞雩求了一炷香的时间也不管用,只得暂行离开。
一个人走在这条朱门长街上,夏舞雩脚步越来越慢,不断思索她该怎么进冀府。今日过来就是要给软红阁讨个公道的,不达目的她断不会离去,好在现在距离日落还有些时间,若她没记错的话,这冀府后院有个小门,是冀府运货用的,每天下午未时左右会有固定的货郎将蔬菜食粮运进去。
思及此,夏舞雩立刻乔装打扮了一番,去往冀府后院的小门。
这会儿天上日头毒辣,小门还紧紧闭着,显然没到时间。夏舞雩在通向小门的必经之路上,找了棵大树坐下歇着,耐心等待货郎的到来。
果不出所料,未时刚过一刻,巷子口就来了个推车的老伯。车上的东西用粗布盖着,随着推板车的颠簸,时不时掉下一片青菜叶子。
夏舞雩心思这便是给冀府送食粮的人,忙起身跑过去,拦住老伯去路,欠了欠身。
“你……”老伯停住,不解的望着夏舞雩。
“老伯,民女的哥哥在冀府当差,这都好些日子没相见了,可否请老伯捎带民女一程?”夏舞雩不给老伯拒绝的时间,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伯的怀里。
这老伯只是个市井小贩,平日里若能得到几钱的碎银都觉得是多大一笔数字,眼下看到夏舞雩塞给他的竟是足足十两纹银,直接懵过去了。
夏舞雩唤道:“请老伯带我进去吧,我就看看哥哥,看完就走的。”
老伯终于回过神来:“姑娘,这……”
十两纹银他难以抗拒,可也害怕惹祸上身。
“姑娘,这要是被冀府的人发现了,我怕丢了这差事。”
“民女保证不会被他们发现,若是老伯不相信的话……”夏舞雩又掏出一锭银子塞给老伯,“这二十两纹银都是给你的报酬,就算差事丢了,这钱也够你过好几年日子。何况御史大人爱民如子,又怎会责怪你?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大不了被发现了你就说不认识我,我亦说是跟在你后面趁你不备进来的。老伯,这二十两纹银的买卖稳赚不赔,你还犹豫什么?”
就是,二十两纹银稳赚不赔,二十两啊!这根本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老伯被夏舞雩说动了心,一打定主意,就把两锭银子塞进衣服里,生怕夏舞雩反悔。
“姑娘,那你可要说话算话啊,我这小本生意,家里几口人还靠我拉车送菜来养活呢。”
“老伯放心,民女要是说话不算话,就让一道雷把民女劈死。”
“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老伯喜笑颜开,继续推起板车朝冀府小门走去,边走边说:“等会儿里头的人把门打开,你就扮成我的小女儿,待进去后你快点见完你哥哥,上厨房和我会合。姑娘,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夏舞雩以手掩嘴,笑道:“老伯还真是个谨慎的性子。”
“下层人,活的不容易,姑娘担待啊。”老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余光里看见身边的女子笑得万种风情,明明浓妆艳抹,却穿着身粗布短衫,总觉得哪里不对。再一想,怪哉!这姑娘可是一出手就二十两纹银呢,她到底是做什么的?这冀府里那所谓的哥哥,又是真是假?
夏舞雩从老伯的眼神里就看出他的猜疑,她虚了虚眼,无声低笑,接着再添上第三锭银子:“老伯就别疑心了,都说了是稳赚不赔的买卖,那就该只做生意,其他的糊里糊涂就好。这光天化日之下,我一个小女子还能干杀人放火抢劫偷盗的事?”
老伯心里一惊,再一喜,小心把这第三锭银子收好,脸上堆满老实的笑容:“姑娘你言重了。”
“愿合作愉快。”
夏舞雩莞尔一笑,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