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夏舞雩突然问起这个, 冀临霄手上顿了顿,用鼻音“嗯”了声。
夏舞雩说:“大人一点都不意外呢, 这么说是早就猜到了,或者是早就调查到了。”
“这段时间我在督查各司各院同时,仔细观察了每个当职者的神情。”冀临霄道:“他不会掩藏神色, 是以我很快就看出来了。”
“他和大人是宿仇吗?”
“同是为君王分忧,何来的宿仇。”冀临霄并不认为,宿仇这个词是可以用在同僚中的, “上个月我弹劾了他三条罪状,害他差点被罢官,恨上我了。”
听这话就知道那人不是什么重臣, 不然不至于一被弹劾就面临撤职, 多半是个无足轻重又不太受宠的朝臣。
冀临霄开口, 亦证明夏舞雩猜的很对:“内阁侍读学士,钱大人。”
一个从四品的文职京官。
“那指使宫女暗算徐桂徐大人的,也是这个钱大人吗?”夏舞雩下意识问。
冀临霄凝眸,沉静片刻,说道:“我认为不是。一来, 下在徐桂酒樽里的是砒.霜, 而下在我茶杯里的是……春.药。”这两字说的有些许艰难,“两种手段一个狠戾一个下作,不像同一人行事的。二来,钱大人和徐桂私交不错,未听说过他们有积怨。所以,我判断想毒杀徐桂的另有其人,此事咏清已经下令,让刑部严加彻查。”
夏舞雩道:“刑部还在查这事,也就是说,那晚上给徐桂下毒的宫女没有找到。”
“没找到。”冀临霄说:“她会武,武功还不低,也许根本就不是宫女。”
当然这事夏舞雩已然不关心了,她在徐桂的侧室胡氏身上已布下棋局,这盘棋她迟早要赢下来的。
静静思考了会儿接下来要怎么再接触徐家人,一时沉默,倒让冀临霄有些尴尬。他还是不太能接受突然娶了妻,还和妻子这般亲昵的凑在他办公的桌案上吃饭。
左右都得适应,冀临霄把自己调整为一个关心妻子的丈夫的角色里,认真询问:“搬来冀府,你可适应?”
“很适应呢,这里很好。”
“没有你的软红阁奢华。”
“但住着很舒服。”夏舞雩舀了勺稀粥。
冀临霄又问:“你在软红阁,是否经常接触财务账目方面的事?”
夏舞雩道:“大人你这可是问对人了呢,软红阁里做账、统筹花销的人,正是我。”
“如此甚好。”冀临霄露出浅浅笑意,“冀府内务都是管家一人在处理,力不从心,如今你既已是冀府的主母,就将后宅的所有管事权拿去吧,尽管去和管家说,他会一一交接给你,初期做的不顺手的,让他帮忙就是,还望你能勤俭持家,带着冀府的人踏踏实实把日子过好。”
夏舞雩有点没想到,冀临霄对待她这个根本不是真心想娶的妻子,竟是如此认真,仿佛她就是他认定的妻子似的,这样不加犹豫的就把内务交给她。这个男人,怕是骨子里就对婚姻忠诚的很,肯负责,也想好好过日子,这一点倒是胜出这世间多少庸碌男儿。
夏舞雩突地就想逗他一逗,假意为难道:“管理内务是不是很麻烦啊,就算有管家帮忙,他是男我是女,也会有不便的时候。要不我去物色几个能干的姑娘,给大人做妾,让她们来帮我处理内务可好?”
冀临霄差点一口粥噎在喉间,额心突了突,硬生生把粥吞下去,薄斥道:“胡言乱语什么!”
“我没有胡言乱语,大人相信我挑人的眼光,挑来的姑娘定能令你满意。”
冀临霄面沉如水,道:“我不纳妾。”
夏舞雩明知故问:“大人说什么?”
“我说不纳妾。”冀临霄掰了半个花卷,放进夏舞雩盘子里,“那些以坐拥娇妻美妾为荣的男子,我没兴趣与他们同流合污,也不愿像他们那样,净做惹发妻伤心的事。”他认真道:“我只想踏实度日。”
夏舞雩怔怔片刻,拿起冀临霄给她的花卷,应道:“冀府的内务,我会操持好的,请大人放心。”
“也不要勉强,慢慢来就是。”
“嗯。”
用过晚饭,夏舞雩喊小厮来收器具,顺手整理桌案。
冀临霄从衣架上取下件藏青色大氅,披于身上,正在系带,夏舞雩问道:“大人这是要出去?”
冀临霄说:“今日内阁里有人举报钱大人纵子行凶,妄图给点碎银子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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