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其中一个大汉为他们开门,偌大病房,除却菲佣护工,客丁安妮也守在病床旁。
“伯母。”贺喜先喊人。
又看向靠在病床的客晋年,他跟客晋炎有五分神似,只不过他略青涩,面庞也更柔和,可见是平时是个爱笑的人。
“客生,送你锦鲤,希望你早日康复。”贺喜把玻璃缸摆在电视桌旁。
客晋年烧未退,脸颊发红,嘴唇干涩,却不妨碍他打趣人,“我知道了,你是爹哋妈咪口中...”
客晋炎警告看他一眼,却并未能让他止住声。
他又故意拉长声音,“更重要是我大哥口中的贺大师,对不对?”
“我是贺喜,喊我阿喜也行。”她脸蛋发烫,这样回他。
客丁安妮轻声斥责他,“好好讲话。”
又朝贺喜笑,“阿喜随意坐,谢谢你来看望晋年。”
贺喜这才仔细看客晋年。刚才她进这层病房时,就察觉到了一种讲不出的怪异感,客晋年的病房犹盛,他身上更像是被尸气所缠绕。
好似常年与坟墓和死人打交道的工作人员。
她问,“客生,你在三藩市,有没有去过墓地?”
客晋年脸色骤变,连拍胸,“别唬我,我不耐吓的。”
他又对客丁安妮发誓,“妈咪,我是州立大学勤勉刻苦好学生,从不参加乱七八糟派对,更不会发癫去墓地找刺激。”
这点客晋炎能保证,“阿喜,晋年是有分寸的。”
“连日烧不退,医生还讲没事,我就讲,十有八.九有问题。”客丁安妮两手捉贺喜手,紧张道,“阿喜,晋年会不会有事?”
贺喜拍她手安抚,又问客晋年,“客生,旁人知不知道你生辰八字?”
客晋年挠头,细细作想,许久,恼丧拍掌,“我前女友知道。”
客丁安妮瞪眼,“你有女友?”
“妈咪啊,我不是三岁小仔,有女友不是很正常?哪像大哥,千年铁树难开花,不然之前那位律师小姐也不会耐不住寂寞...”
客晋炎听不下去,打断他,“继续讲你前女友的事。”
“她、她是泰国人,去年才到三藩,十八岁妹妹仔,卜卜脆,然后我就...我们就拍拖啦。”
贺喜想笑,客家兄弟,一母同胞,性格却大相径庭。
“结果她因爱生恨。”客晋炎替他补充。
客晋年耐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女人心思我难猜,何况还是生番婆。”
“去年我生辰时她为我庆生,又追问我在几时出生,那时我也想不到她会与我吵架分手。”
客丁安妮柔柔问他,“所以你想让妈咪多个泰国来的儿媳?”
客晋年干笑。
贺喜思虑片刻,取出符咒,手指飞动,符咒很快在她手中折成三角,“客生,给我一件你平时总戴在身的东西。”
客晋年第一反应是他胸前垂挂的玉,忙拿出来,“我从小戴到大,没离过身。”
贺喜提前告知他,“今日它为你挡灾,可能会毁掉,你握它在手心,跟它告别吧。”
客晋年呐呐啊一声。不舍。
脸上笑容渐失,转为沉默,手指摩挲躺在他手心的玉,良久才递给贺喜。
贺喜转对客丁安妮道,“伯母,再给我一根你的头发。”
客丁安妮依言拔下,忍不住问,“阿喜,为什么要用我的?”
贺喜忍不住笑,“因为您的头发最长,能把符咒和玉绑在一块。”
客丁安妮略尴尬。
起身到窗口站立,贺喜再拿三根香烛,夹两指间,念咒一甩,香烛自燃,面朝西南方三拜,插入香炉中。
客晋炎还好,他是见识过贺喜作法的,客丁安妮和客晋年没见识过,双双口呆目瞪。
“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贺喜将绑了符咒的玉放置在窗台,低斥,“何方妖孽,侵犯我埠,速速现身!”
砰!
符咒自燃,玉碎几瓣,隐隐冒血气,越来越多,齐扑向客晋年,隐约能听闻孩童诡笑。
客丁安妮脸色煞白。
贺喜迅速以玉笔凭空画符,“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急急如律令,敕!”
刹时金光毕现,符纹为网,尽数挡住血气,嘶嘶作响,好似飞蛾扑火。
空中依稀有尸焦臭味。
良久,血气尽散,靠窗处,原本干净地板掉落一层灰迹,仔细看犹有不明物体在挣扎,直至咽气。
把玉笔安放在绒裙口袋中,贺喜又飞速折出三张安神符,先给客丁安妮和客晋年,告诉他们戴在身上七日。
“阿喜,那、那我是被怎么了?”
“你前女友啊,可能找人惩罚你了,拿你生辰八字炼小鬼。”
“番婆如老虎,似蛇蝎。”客晋年忿然嘀咕。
贺喜忍不住笑弯眼,她没坐太久,安抚客丁安妮片刻,便起身告辞。
平治房车有司机在前,贺喜和客晋炎并坐于后,她手中仍有一张安神符未赠出。
客晋炎频频侧目。
贺喜恍若痴呆。
良久,他耐不住,低声道,“我也有被吓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