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而至,贝德月被抬上担架送医院,急查心电。
贺喜再醒时,人已经躺在薄扶林的四柱大床上,头顶是暗红色丝绒帷幔,贺喜眨眨眼,撑臂从坐起,呆呆傻傻。
窗外依稀有讲话声,贺喜赤脚下床,推开阳台门,是花王在和莉迪亚吵嘴,因为莉迪亚养的蓝短玩坏了花王刚修枝的玫瑰。
莉迪亚语速惯来快,许多白话还不通,大串英文从口中飞出。
偏偏花王小学都未念过,字不识几个,更别提英文,他恼怒,“讲讲讲,死番婆,给我讲中文啦!”
贺喜蹲在阳台,透过花柱看他们,不住偷笑。
客晋炎端药进来,见她赤脚蹲在阳台上,放下药盘,快步走来将她从后抱起,一掌打在她屁股上,仍旧不够,啪啪再几下。
声音太清脆,楼下花王和莉迪亚停止了争吵,齐齐抬头。
贺喜羞愤到捂脸,直蹬两脚,“客生,你太讨厌。”
把人抱坐床头凳上,客晋炎捏她鼻,“我讨厌?昨晚你晕倒知不知?家庭医生讲你脑供血不足。”
贺喜摸鼻讪笑,“睡一觉,我现在精神大好。”
“是是是,贺大师厉害,血槽已满。”客晋炎把黑乎乎的药端给她,“趁热喝了。”
本埠中西贯通的医生不在少数,眼前中药苦臭味扑鼻而来,贺喜嫌弃皱鼻。
客晋炎管不了许多,直接捏她鼻灌下,末了又塞一颗松露进她嘴。
“表哥是不是吓坏。”贺喜笑问。
客晋炎挨她坐下,“老婆仔,吓坏的人是我。”
他眼里满是认真,贺喜渐收笑。
客晋炎叹气,两手捧住她脸颊,俯脸舔掉她嘴角溢出的药汁,苦涩顿时弥漫开,“老婆仔,不要再走你契爷的路了,嗯?去念港大,让中环多一位知识女性,上班下班,哪天你不想工作,我们乘游轮游欧洲,南极钓鱼,再去澳洲吃帝王蟹?”
贺喜脸颊被他挤作一团,几欲开口,唇已先一步被他吻住,纠缠着她的。
他想诱哄我。贺喜这么想,仍旧保有清明,直到客晋炎放开。
他拇指抚她下唇,眼神缱绻。
贺喜抵制住诱惑,反问他,“如果我不是我,变成跟何姐一样,鲜艳亮丽的女设计师,会化妆懂情.趣,闲来无事邀三五牌友坐下搓麻将...”
“那样的阿喜,客生还喜不喜欢?”
脑中何琼莲的聒噪和艳丽的妆容先撞进客晋炎脑中,他皱眉,“少学她,太吵。”
贺喜忍笑,“那唐菲菲,她风情又懂讨人欢心...”
他眉头死锁,“我阿喜良家,提她做什么。”
“那好,我提妈咪。”贺喜数给他听,“妈咪知礼大方,相夫教子,爱好逛中环商铺,闲暇时逗猫插花,偶尔与三五贵妇小聚...”
客晋炎作败,脑壳发胀,挤她脸作猪嘴状,以唇摩挲她的,“算了,我阿喜还是做我阿喜。”
贺喜开心,张臂紧拥他脖颈,两腿腾空圈住他腰,任由他抱进浴室。
他们在厨房吃早餐,莉迪亚将彩色电视打开,贺喜边吃边看晨间新闻。
中间插播娱乐花边,播报有最美港姐之称的杨若欣,在凭借三胞胎成功入元朗大家族之后,再被爆出三胞胎相继被查出先心,画面又跳至港姐生平履历。
贺喜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客生,我需不需要去看望?”
客晋炎点头,“妈咪会打电话,你和她一起。”
不两日,客丁安妮电话打来薄扶林,叮嘱贺喜换衣装扮,老宅司机开车来接。
三胞胎住进圣母玛利亚医院心科,隔玻璃窗,贺喜见到还不会讲话的三个孩子,他们仍旧挥舞胳膊,尽情欢笑,不知人间愁苦。
杨若欣几欲崩溃,以泪洗面。
她有想过会有这一天,也曾心存侥幸,却没想到报应来得这样快。
这些都比不过丁家阿四对她的态度,令她心寒无措。丁家阿四仍坚持离婚,夺要抚养权,他们争执半夜,几度撕破脸。
丁家阿四怨愤她破坏他与初恋感情,直言不是她,他与初恋早已结婚。
她先插足别人感情,婚姻再被那人反插。
杨若欣捂脸,伏在客丁安妮肩上痛哭。
这场豪赌,她败了,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