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歧路立刻飞奔下床,三个大步冲过去,险些都没站稳。
等到他看到叶纷飞的伤势的时候,眉心统统拢到一起去了。
一条不深不浅的伤痕从耳根处划到了苹果肌,鲜红色的血液还在一点点地渗出。
叶歧路凑上前去,先拉起叶纷飞的一只手上下查看她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
“快,快——”叶纷飞说话的时候,尚在流血的伤口变得栩栩如生了起来,“去门口,他们在门口——”
叶纷飞的一句话还没说完,柏鹏飞就将怀中的叶纷飞交付给叶歧路,叶歧路的“鹏飞”刚刚喊出口,他已经跑出大门口了。
叶歧路没有迫不及待的出去一探究竟,而是先把叶纷飞扶到床上坐下,再拿桌上的白开水帮叶纷飞冲掉伤口上的灰尘。
没过上一分钟,外面吵闹的声音就越演越烈。
连受伤中的涤非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叶家的大门敞开着——这在北京的大冬天就像个奇景——“歧路,在家吗?甭糟践那点儿热乎气儿了!”说着涤非就走了进来,停在门口处喊道:“外面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叶歧路转身把水杯放回桌上,随便看了涤非一眼,对他说,“等我半分钟,我们一起去。”
涤非应了。
叶歧路轻轻拍了拍叶纷飞的肩膀,对她微微笑了一下,“甭担心。”
等叶歧路和涤非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混乱不堪了。
柏鹏飞和另一个背着个大包、穿着新式皮衣、看起来的二十六七岁的男人,与另外几个男人撕打在一起,嘴里还大骂着:“打女人?你们丫的也算大老爷们儿?真他妈齁着我了!”
叶歧路看到这样的场面,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大病初愈,直接冲进战圈儿,一边嚷嚷着“甭掐了!有话好说!”一边暗搓搓地拉偏架——只拦着对面的人,不让他们得以施展拳脚,却决然不挡着柏鹏飞。
叶歧路也好,涤非也罢,这帮人都是从小在胡同大院里茬架长大的,对于拉偏架这件事都颇有心得——明面上是善意劝和,其实就是在搅混水。而且还相当大义凛然,在有大群围观人士在的时候,对面的人只能哑巴吃黄连。
这不,一来二去,没用上两分钟,对面的劣势就出来了。
可是那年代的北京顽主儿是吃素的?
一把就薅过柏鹏飞,照着他的脑袋就狠狠地抡了下去!
叶歧路看到,二话不说一脚就踹到了那个人的裤裆上。
那人立刻跪在地上鬼哭狼嚎了起来。
眼看着场面已经刹不住了——
“雷子来啦!”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那几个人立刻停了手,其中裆部受创的男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那人叫骂道:“赵志东,咱们没完!早晚给你丫办咯!”
“去你妈的!”那个叫赵志东的男人骂道。
那几个人也骂了两句,但还是转身跑了。
其实根本没什么警察,那是涤非灵机一动喊的。
“将将儿那个女生呢?”赵志东说着就要往大院里走。
“等一下——”叶歧路挡在赵志东的身前,“先说清楚你是谁,他们是谁。”
赵志东一一看过叶歧路、涤非、柏鹏飞,可能觉得这三个十几岁大男孩看起来就处世不深,不会是线人,就实话实说了,“我叫赵志东。”说着用肩膀颠了下后面背着的大包:
“是玩这个的。至于刚刚那帮膈应人的孙贼,不就是街上到处乱溜达儿的社会蛀虫么?仗着家里好像有点权势,拽的跟二五八万似得,哪儿有他们哪儿有混事儿。老子就是看不惯他们那个逼样儿,跟他们有些过节,就写了首歌埋汰他们。这不就被丫挺的给猫上了么。”
柏鹏飞心不在焉,还没听完就转身跑回屋里去了。
叶歧路和涤非下意识地对看了一眼,然后又问道:“那我小姑又怎么会挂彩儿的?”
“哈,原来你是她的侄子,”赵志东笑了笑,“我是来珠市口找老何的,老何你们门儿清儿吧?”——老何是珠市口豆汁儿店的老板,他们隔三差五就跑过去喝,当然清楚得很。
“谁知道他妈冤家路窄,赶不巧就跟那几个孙贼碰头了。估摸着也是他们一直逮不到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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