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顾小白短促地冷笑了一声。
叶歧路看向涤非,对方也一脸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如果他们还没办法从左珊和顾小白的对话中读出信息量,那真是白活了这么大了。
叶歧路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白天顾小白在迪斯科的那一幕。
传说中玩摇滚的都没什么节操,对待女人这方面都倍儿坏,难道说……?
卫武看了一眼自己手中提着的肉和菜,顺便为了缓和尴尬的氛围,“我上楼去把云舒叫下来烤肉吧?”
“烤个屁!左小诗你这吃里扒外的货,咱俩儿没完。”顾小白骂完,一把扯过卫武和涤非手中的肉菜和木炭,往地上一扔,又拽着他们离开了。
左珊脸上波澜不惊,好像对顾小白他们的反应并不意外,好整以暇地对叶歧路说:“我也走了,晚上还有些工作上的事儿要处理,拜了,回头见。”
几分钟之内,人来,人走。
叶歧路将烤炉拿到路边放好,从地上捡起那几袋子食材——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这么浪费食物啊……
不过他也不能把这么多菜拎回家,随便送给哪个路人也不太对劲,于是目前来看最正确也是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拿到易云舒家去。
走到四楼的时候,叶歧路就能听到一阵吉他声了——只是轻柔的弹奏,却充满了无限的忧伤和惆怅。
叶歧路不是那种打扰别人创作或者发泄情绪的没眼力价儿人,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呢,就发现了一道门缝儿——其实门根本没关——易云舒好像知道会有人上来一样。
叶歧路轻轻打开门,走了进去。
他将手中的食材和之前左珊买的医用品放进厨房后,就打算悄无声息地走人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吉他声戛然而止——
显而易见的,对方已经发现了他闯进了自己的家。
再从客厅走过的时候,叶歧路选择了转进卧室,连接阳台的门大开着——夕阳最后的余光铺满了整间卧室,微风默不作声地捎走了余音绕梁。
易云舒背坐在床上,仍保持着抱着吉他的姿势。
叶歧路摸了一下鼻子,为了现在这个不明就里的照面,接着他率先开口说:“你手伤成那样儿还能弹吉他呢?”
易云舒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他的面容、以及整个人,都像是被夕阳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他走到叶歧路的面前,对视了几秒后:
“送给你了——”
话音未落,一把吉他牢牢地贴在了叶歧路的胸前。
左珊看看易云舒,又看看叶歧路,又看看顾小白,接着又看回易云舒,“现在也快一点了,就直接出去找个地方吃宵夜吧。”
易云舒点了点头,挑了下眼尾斜睨了叶歧路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叶歧路抬起手,一把攥住易云舒的右手手腕,猛地将他拽了回来,嘴角依然含笑,声音也很平稳——但是很明显,不爽已经从他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里渗透了出来,在场每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察觉出来——“您什么意思?说清楚。”
易云舒眼皮略略朝下一垂,目光从叶歧路紧攥着他的手上扫过,接着抬起视线与叶歧路对视,“什么意思?抱歉,并没什么深意,就是字面儿的意思。”
叶歧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仍旧冷冷地看着易云舒。
反倒是易云舒觉得对方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平静——说不定只是在思考拳头到底是落到他脸上的哪个部位比较好呢。
别人不了解,但涤非可是清楚地知道叶歧路的脾气,和下黑手的力度。易云舒毕竟是顾小白和卫武的朋友,在这地方莫名其妙地撕破脸就太不值得了,他就勉强地充当了一回和事佬:
“喂喂喂,二位兄弟,有什么深仇大恨啊?非得跟这儿迸磁儿?一人服个软儿这事儿就结了吧,您二人再这么僵持下去迟早坏菜,顾小白不脚下抹油开溜我‘涤’字倒过来写!”
顾小白叫道:“你丫甭他妈放屁!我什么时候溜过!”
涤非毫不留情地反攻:“初二那年暑假,说好的一起录像厅,后来我跟小五小六都到了,你丫后来怎么着了!”
卫武赶紧帮腔:“对对,有这事儿——”
“哎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顾小白边说边看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女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甭他妈再翻小账儿了。”
就在他们三个斗嘴的时候,叶歧路和易云舒近乎一动不动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易云舒——”叶歧路干冷的声音在这一刻尤显突兀,就像充满魔力的开关,控制着其他所有人停止了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他们。紧接着叶歧路伸出一根手指,理直气壮地从上而下指了指易云舒的心口处,“我会让你深刻认识到你那句话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