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远离天宫,日夜在地狱颓废,神力渐渐消散,有一,有二,早晚这里的人都会……消散!连肉体都留不下!
云锦不禁想起自己刚来地狱,她害怕黑夜,害怕鬼火,害怕兽族,但为了活着,只能苟延残喘,一个人在这地狱流荡,有好多年,她差点受不了要撞墙,直到遇见流光,虽然吊儿郎当的,经常说些调戏人的话,天天露着白花花的屁股,不过也正是这个吊儿郎当的人给这个枯燥无味的地狱增添了几分色彩,紧接着她等到了重岩,有了更亲近的人,但流光在她心里仍旧是无可替代的,总会有个人在你最难堪最绝望的时候伸出一双手,从此成为那个唯一。倒不一定必须是爱情,可以是亲情,友情。
不管怎样,她不想流光死!
“姐姐?”
身旁的少年担忧地看着她,云锦愣了愣神,朝少年淡淡一笑,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重岩,你肯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扭头去看流光,低声叮嘱道:“你没事多待在屋子里,你已经老了,不是当年的流光了。”
流光挑着眉毛笑她:“对对对!我是堕夜,可不是什么流光,倒是你,老太婆!!”
云锦顿时炸毛了,伸出九阴白骨爪:“你说谁是老太婆?臭老头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谁不知道碰着云锦就会消散,还用等什么天罚啊?直接撞人自杀好了!不过流光是谁,直接把胸膛撞上去:“来呀来呀!同归于尽啊!老太婆你想给我殉情就直说我不嫌你老!”
云锦自然不敢真挠他,不过面上有些尴尬,这个流光最近百年最喜欢跟她作对!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眼看那胸膛要碰上云锦的爪子,重岩上前一步握住云锦的手往回带,在中间当和事老:“姐姐,我的衣服还没织完呢!你说了要给我做十五岁生辰礼的。”少年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不过更多的还是撒娇的意味,云锦哪里不知道这孩子给自己找台阶下,哼了一声道:“走走走,回家织衣服,就让某些人一直光着屁股吧。”
流光:“……”
“哼!”两个人同时哼了一声,谁也不看谁,但那种情感却不容其他人插入,重岩低头握着云锦的手微微发紧,云锦正气着没发觉,重岩自己倒有些心疼,拉着云锦回屋。
之所以是织衣服,是因为云锦虽然发现了可以搓成丝线的植物,却不会织布,只好直接像织毛衣一样织成衣服,虽然粗糙了点,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云锦给重岩织的正是坎肩和短裤,坎肩已经织了一大半,重岩长大了,云锦就把旁边的屋子布置出来,重岩喜欢睡在窗口,石床也布置在窗口,云锦那屋倒远离窗口,所以织衣服都是在重岩床上。
云锦坐在窗口织,重岩蹲下来察看火晶石,半晌才自己慢慢爬过来,窝在云锦旁边看着云锦织衣服,眼神专注而灼热,云锦偶尔跟他对视都会像烫到了一般不动声色地移开。
她不知道重岩对她是真的喜欢,还是单纯的雏鸟情怀,但她暂时不会挑破,可是这孩子的眼神也太露骨了,跟当初……云锦想到这儿,双手一抖,木签戳到了右手,食指破了一层皮,倒没有流血,只是红彤彤的渗人,云锦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重岩拿着含在嘴里,舌尖还轻轻地舔舐着,云锦像触了电一样把手往回拔,却被重岩紧紧握住手腕,她怒斥:“重岩!放开!”
重岩眼神黯了黯,坚定地含着,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云锦忍不住有些失神,连闹脾气的时候也一样……不不不!也许是她又守不住自己的心了,只要不确定,他就永远只是重岩!
云锦正想着怎么斥责,重岩却已经松了口,上面红痕已经没了,却多了一个小小的牙印,仿佛狩猎者在猎物上盖了一个章,少年低声道:“我舍不得姐姐疼。”尾音拖得长长的,说不出的缠绵缱绻。
他一这样,云锦就不知道怎么说他了,只好扭过头继续织,不知过了多久,她织得有些累了,身后的少年适时地送上薄毯:“姐姐睡会儿吧。”
云锦迷蒙地点点头,只觉得脑子混沌得厉害,想着就睡一会儿吧。
她靠着墙壁睡下,少年凑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的脸庞,三百年了,云锦一点都没有老,反而是他,长大了。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种孺慕变成了爱慕,但他知道,云锦于他是水,他是鱼,没了水,鱼定会死。
年少总是禁不起诱惑,重岩慢慢低下头,含着自己肖想已久的唇瓣,心禁不住雀跃起来,好软,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