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以晨沿着回家的路走了好久, 直到腿脚麻木没有知觉,她才拦车回了家。
好不容易洗漱完,郑以晨累到极致,躺在床上却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
郑以晨想起妈妈略带鼻音的声音, 心里的不安剧烈翻涌。
郑以晨的一颗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果不是大病,不至于要住院检查。
往往越是可怕的预感,似乎越是容易成真。
郑以晨给爸妈的手机都弄了定位,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姿, 她还是找到医院去了。在医院的楼下, 郑以晨打了电话给妈妈焦云, 那边很久才接, 鼻音却依旧浓重。
郑以晨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她发现自己喉头干痒,连说话都觉得磨得慌。
“妈妈,我在医院, 告诉我,你们在哪儿。”
“在……血液科……”
电话那边的焦云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郑以晨震惊, 声音拔高:“血液科?爸爸很严重?”
“童童, 你先上来吧。妈妈慢点儿跟你说……”
焦云的哽咽让郑以晨的心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
郑以晨仿佛一个人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飘着, 孤立无援。好不容易躲过了狂风暴雨,下一秒却又遇到暗礁险滩。
她上楼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像是去听自己的死亡宣判一般。
郑以晨远远就看到坐在医院走廊上沉默不语的爸爸和默默落泪的妈妈,她就那么忽然顿了脚步,一步也迈不动了。
她张了张嘴想叫爸爸妈妈,却发现自己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人生,为什么那么累。
似乎感受到郑以晨的目光,郑林和焦云同时看了过来,两双无助的眼就那样盯着她,压迫得她几乎倒下。
“童童……”焦云站起来迎,泪落得很凶。
“妈妈,怎么了?”
“你爸爸……白细胞是普通人的好多倍,所以明天要做骨髓穿刺,看看是不是会确诊……”
郑以晨的眉一直皱着,胸口急速地上下起伏,她难以置信地问:“白血病?”
焦云终于捂着脸痛哭了起来,身边的郑林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苦笑着说:“这不是还没确诊吗?我烧退了不少,也有可能不是呢。”
“是啊,妈妈你别急,明天做完检查再说。”郑以晨开口,这才发现自己声音不可抑制地发着颤。
医院这个地方总是拥有着太多的痛苦与绝望,郑以晨不爱来这里,小时候不知道健康的重要性,直到她那时好久都没踏入过家门,每天都在医院度日,才发现,世上什么都不重要,只要健康,便已算是万事如意。
郑以晨本想陪床,却被妈妈拒绝了。现在只是检查阶段,并未确诊,焦云一个人陪着没关系,更何况医院有护士。
想起明早还要早起上班,郑以晨只能不放心地回家了。
她一整夜都在祈祷,可依旧忍不住会想,如果真的确诊应该怎么办。爸爸一辈子为了他那个小玩具厂奋斗,为了她和妈妈奋斗着,如果真的确诊,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郑以晨的泪湿了枕头,命运似乎真的放弃了她,把她随意丢进深渊,让她不断承受着下坠的痛苦,永无止境。
等待结果的日子总是煎熬,好在爸爸的症状已经通过输液得到了好转。看郑林精神好了一些,郑以晨的心态才稍微好了些。
在确诊以前,郑以晨还不能请假,于是依旧要去上班,她的精神不是很好,上课心不在焉,好几次课上到一半,不知道自己说到哪儿了。
孩子们因为她的走神变得吵闹,都讲起了小话。郑以晨无心再讲课,只能发了玩具让他们玩。
焦云的电话就是在此刻打到郑以晨手机上的,郑以晨拿着手中正握着一把雪花积木瓣要发给孩子,手机一响,她手一松,手中的积木哗啦啦全掉了。
孩子们惊呼出声,郑以晨无心去捡,请生活老师帮忙看着,出去接电话了。
“妈妈,结果出来了吗?”郑以晨接起电话,焦急地问道。
那头的焦云并不说话,郑以晨的心瞬间就凉了一大截,再次开口催促她,一开口泪就掉了:“妈妈?”
“童童……”焦云终于哭出了声。
郑以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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