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过的郑以晨感觉头晕症状好多了,再看看自己的样子,顿时不安了起来。尽管佟越亲眼见过她的伤疤,她却依旧不希望他再看见。
郑以晨猛地转过身去,却知道已是于事无补。
对比起她的慌张,佟越倒是淡定许多,他像是毫不在意一般,神情自然地搂着她的腰,明明腰间有盛放着的伤疤。
“好些了没?”
郑以晨听着他沉稳的声音,心竟然也沉静了下来:“好多了。”
被他扶至床上,郑以晨正伸手去拿打底衫,却被另外一只手给劫走。她呆愣在那,却只能任由佟越动作。
佟越把打底衫轻轻套在她的头上,正用手绷着领口,不让领口挤到她的后脑,又拎着袖子给她穿。见郑以晨呆呆的样子,不禁笑道:“伸手啊,还真让我全程给你穿?”
郑以晨被佟越的话说得面红耳赤,赶紧伸手进了袖子,自己将衣服下摆拉整齐。
佟越却像是上了瘾一般,又帮她穿了毛衣,套了外套,只差帮她提裤子了。
郑以晨穿好衣服,进洗手间去洗漱。这才发现刚刚她吐出的秽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望着干净的洗手池,郑以晨不禁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郑以晨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佟越正坐在床上等她,一见她出来,立即起身来迎。
“你知道今天初几吗?”
因他无厘头的话,郑以晨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半晌才道:“初八。”
说完这两个字,郑以晨才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初八,又是周四,已是工作日了。
果然。
“是啊,民政局该上班了。”
……
宁升阳和苏婷等在客厅里,待佟越和郑以晨出来,上前去关心。
“童童,怎么样了?好些了吗?”苏婷问道。
郑以晨被佟越牵着,躲在他身边点点头:“好多了。”
昨天宁升阳和苏婷的态度让她再次感觉被抛弃,她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那一丁点的血缘关系,根本算不了什么。
“宁叔,苏姨。”佟越沉声道:“自从来了宁家,以晨已经出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她待在我身边绝不会这样危险,如果有必要,她不从宁家嫁也是可以的。”
宁升阳微微皱了眉,他知道佟越会很生气,却没想到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作为长辈,他应该生气,可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他确实无法反驳。
“下周宁时凯就出去工作了,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佟越闻言,挑了挑眉:“那您的意思是,以后他出差结束,我们还回来不得了?童童有孝心,就算您对她没有抚养之恩,她也总是提醒我,以后她会常回来陪父母,把那些错过的时光补起来,要我别吃醋。可您却像是让宁时凯出去躲难,等她嫁了再回来。”
佟越深情地看了一眼郑以晨,接着说道:“我不拦着以晨对您尽孝心,可她从郑家嫁还是宁家嫁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与您,还是有区别的吧?”
“佟越,过分了,我还好的。”郑以晨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抚着佟越的手臂,却又被他握在手里。
“我不能眼睁睁放你一直在宁家受伤,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佟越的神色严肃,气压低到了底,一旁的宁升阳和苏婷不会感觉不到。
“你这说的什么话?童童是我宁升阳的女儿,是我宁家的人,当然得从宁家嫁了。”宁升阳也有些生气。
佟越望向宁升阳,不卑不亢地说道:“那您首先就得把她当做您的女儿,当做宁家的人。”
佟越的话触到了宁升阳的心,他这才审视起自己的心态。
从宁时凯和焦云联系被他有所察觉,到苏婷主动告诉他孩子抱错了以后,他都存在着一种侥幸心理。他心疼宁时凯在他身边活了一辈子,最后却不是他们的儿子。也心疼郑以晨,明明是他的女儿,却无法在他膝下承欢。于是他侥幸地希望两个孩子都是他的,可他明明知道宁时凯有多任性多狠毒。
再想起柔弱无力、委曲求全的亲生女儿郑以晨,他这才忽然软了心。
在与佟越的对视里,宁升阳终于沉声说道:“那是自然。”
“那我先带她去医院,然后去一趟郑家。”
“去郑家?”苏婷疑惑道。
佟越勾起唇角,语气温和,表情却略带讥讽:“当然,我得去拿以晨的户口页,您不着急转到您的户口本上,我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