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阳的演出定在四月, 郑以晨早早就准备好了服装和音乐, 坐车赶到邻市去找她。郑以晨已有很多年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市,曾经的她也像是个空中小飞人, 到处参加比赛、培训, 现在又要一个人去邻市,心情有些复杂。
和佟越结婚已经一年多了, 这一年来,她仿佛褪下了那一身丑陋恶心的皮, 逐渐开始转向新生。
她偶尔也会有些自恋的想法, 偶尔会幻想美好的未来, 这些都是过去九年里她根本不敢想的事情。从单纯开朗堕至阴郁消沉, 只需一场火灾, 而从低沉苦痛走向重获希望,却花了她那么久的时间和精力。
回头想想, 佟越就像她在天旋地转里的支柱, 在她最难熬的时候牢牢地把她支撑住, 并且支撑她一步步走向安全的地方。
想起佟越,郑以晨抿唇, 笑肌有微微收紧。
郑以晨特意提前了一天就到达了酒店, 她有些认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只能在脑子里一遍又一遍想着明天的舞蹈动作。
时间刚到十点, 郑以晨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佟越。
郑以晨的头安稳地搁在枕头上, 手机便压在耳下,以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接起了他的电话。
越是年纪大,他的声音竟愈发地好听了。郑以晨这样想着,又有些好笑——不知佟越发现她说他年纪大,会是什么反应?
“很高兴?” 那头的佟越听郑以晨一声“喂”里带了笑,好奇地问道。
“还不错。”
“因为我给你打电话了?”佟越语调拔高,也不知是感觉意外还是单纯的惊喜。
“是呀!”
佟越知道郑以晨在十点半左右是最佳的入睡时间,便掐着点打了过来,打算陪她聊聊了哄她睡觉。
情感总是很奇怪的东西,走向往往会出人意料。
九年前的佟越,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总是黏在他旁边的小女生,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心底最在意、最重要的人。
两人随意聊了些,聊着聊着,紧张又认床的郑以晨竟微微有了困意。佟越的声音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安全感,令人安心。
郑以晨打了个呵欠:“明天我要早起去找杜老师,她们明天那场在早上。”
“准备睡了?”
“恩,杜老师给我安排的是明天他们的最后一个舞蹈结束后,我就上场。观众可能都还没走,我不能砸凤阳招牌啊。”
郑以晨这样说着,内心又开始紧张起来。她刚到酒店,就接到了杜阳的电话,通知她明天要准备齐全,以一个正式节目的形式表演给她看。这对于很久未有正式演出的郑以晨来说,实在是一个不简单跨过的坎。
上一次她也是站在大舞台上,可毕竟没有观众,也不用在乎会给杜阳丢脸。
佟越闻言也有些吃惊,顿了两秒才又道:“杜老师这么信你?万一真砸了她招牌怎么办?”
“呸!”郑以晨愤怒打断:“怎么不知道说点儿好的?”
佟越的笑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郑以晨似乎都能感觉到他笑意里的讨好:“只是希望你不要紧张。”
“恩。”郑以晨应道,说了晚安。
不知是不是佟越的晚安起了效果,鲜少在酒店睡得安稳的郑以晨,一夜无梦。
……
凤阳舞蹈团的演出一如既往的震撼,不少都是郑以晨之前看过的节目,可她从后台看去,别有味道。仿佛融入进了他们,仿佛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努力,仿佛以后可以和他们并肩作战。
舞蹈团有自己的化妆师,可郑以晨算不上舞蹈团的一员,杜阳没发话,没人敢给她化。好在郑以晨自己准备了化妆品,化了一个和舞蹈服比较搭的舞台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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