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早晨,皇帝临行之前,还不厌其烦地又对着乐猗容旁敲侧击了一番,直到再次得到乐猗容愿意写信给自家父亲、劝说他们回京的承诺,才满意离去。
对此,旁听到这段对话的琥珀一针见血:“当今这是摆明了别有居心,知道自己没法直接向大将军提出这么不顾大局的无理要求,所以找借口让主子你去信,替他火中取栗呢!”
说这话时,琥珀神色严峻,若不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对乐猗容的信重与日俱增,恐怕这时候都要忍不住出言质疑了。
乐猗容不是没有看出琥珀暗藏的担忧,只是还没等她说些什么,就见琥珀朝门外瞥了一眼。
果然,没过多久,珊瑚快步走了进来:“娘娘,包括重病初愈的淑妃娘娘在内,贤妃娘娘、昭仪娘娘等各宫嫔妃们,如今正聚在宫外等候,希望进来探望娘娘。”
“哼!不过是想来看本宫笑话罢了!”
经过当今一夜陪伴,乐猗容的精神明显改善许多,此时自知来者不善,从来要强的她,自然更不愿意落人下风。
因此,乐猗容朝珊瑚点了点头,站起身来,由着几个宫人围拢上来,替她整理好颜色素淡却用料珍贵、更有精湛绣工勾勒出繁复暗纹的华美宫装,便昂首挺胸,朝前方会客所用的堂皇正殿而去。
满宫上下无人不知,昨天乐贵妃可是情绪崩溃地哭了许久,因此,一路行来,无人不在暗自揣测,某位国色天香的倾国佳人,若是顶着浮肿的双眼与憔悴的脸色出门见客,该是有多么狼狈。
可惜,当一众来访者由着翎华宫中的奴仆接引而入,映入眼帘的,却是端坐上首之人,那凌然傲气衬托之下,精致娇艳更胜往昔的绝美容颜。
于是,一番见礼过后,有那相貌清秀可人、唯独配上素服、却只显寡淡无味的许充容,忍不住羡妒交加地赞叹:“贵妃娘娘好气色!”
许充容向来几头不靠,只独善其身,因此这话也并无太多恶意,可偏有那喜欢煽风点火的,当下捂着嘴巴嗤笑出声:“这话倒说的有意思!”
“孟修媛这是眼红了?”
许充容看着娇娇弱弱的,实际上脾气却颇为爽直,听到孟修媛不阴不阳的语气,当下便甩出一份猛料,狠狠顶了回去:“也是呢!先前某人过来,在翎华宫前‘偶遇’陛下,矫揉造作地纠缠了半晌,却没得一个正眼,可不是憋着气呢!”
许充容话音未落,全场目光已经瞬间聚集到了孟修媛身上,毕竟,这撩虎之勇,可不是一般人够胆挑战的。
“你胡说什么!”
孟修媛满面羞红地怒斥一句,又急急扭头:“贵妃娘娘,妾并非……”
“够了,闭嘴,要吵给本宫出去吵。”
乐猗容冷冷打断孟修媛的辩解,随即似笑非笑地环视当场:“本宫家中遭逢意外,得诸位牵挂,本宫在此谢过了。真心实意的,本宫感念在心,装腔作势的,本宫亦不在乎,至于除此之外,还另有所图的,本宫也给你们一个机会,有什么想说的,现在就可以说清楚。”
如此直白的话语一出,有些心性不够沉稳的,忍不住便是脸色微僵,至于旁的,即便问心无愧,或者脸皮厚实到足够维持无动于衷,却也只能面面相觑,不知对此该做何回应。
这时,上首却有一纤瘦曼妙的身影突然站起身来,行到殿中,朝着主位上的乐猗容躬身一礼:“前几日妾身处病中,宫中下人无状,擅作主张,惹是生非,冲撞了贵妃姐姐,还劳贵妃姐姐替妾管教,妾实在深感愧疚。无奈妾身子不争气,辗转数日,直到今天才得御医许可,能够亲颜面见贵妃姐姐……”
文淑妃说着,面色微窘地朝乐猗容赧然浅笑:“虽说现下有些不合时宜,可难得今日,诸位姐妹如此齐整,所以妾也唯有厚颜地借机行事了。”
接下来,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文淑妃竟直接后退半步,心甘情愿地端肃敛容,盈盈下拜:“妾对宫人疏于训导,才得当日之过,幸得贵妃姐姐及时点醒。妾已反省己身,亦惩戒下人,还望贵妃姐姐不弃,接受妾的道歉与感谢!”
那日,乐贵妃因着前夜里被文淑妃突发急症之事“截”了当今,恼羞成怒地跑去和仪宫假探望之名,行报复之实,其后甚至揪着和仪宫中下人的“错处”不放,肆无忌惮地让人狠狠打了和仪宫的脸面。
这还不算,此后,当今竟然还帮着乐贵妃,狠狠训斥了文淑妃身边的一众仆从,以致当晚,以缭芷为首的几人,只能顶着之前被抽得红肿不堪的脸蛋,恭恭敬敬地跪到翎华宫外叩头谢罪,就算翎华宫从头到尾大门紧闭,无一人回应,也硬是乖乖熬到了宫禁时间,才默默返回和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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