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打量。
“有话直说。”叶瞿黑着脸把粟望拉到身后,瞪了冯翌一眼。
“啊哟,木白大大生气了,小的好怕怕。”冯翌夸张地做咬手绢状,可惜一滴眼泪也憋不出,反倒是肩膀抽动,像是在忍笑的样子。
“你到底找了何方神圣,一定要我过来参加例会?”叶瞿带着粟望霸占了冯翌办公室里唯二的两张会客椅,好整以暇地扯开话题。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冯翌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冲到办公桌前,念叨着火箭队的烂俗台词,把一份简历塞到叶瞿手里,“这就是本少爷挖到的宝,实在是魅力太大没办法,你看看吧。”
叶瞿接过简历,赏了他一个白眼。
“你从哪里挖过来的?”叶瞿大致看了下简历,这人刚毕业,美国藤校的高材生,拿过好几个科技类的奖项,按说这样的人才肯定爱往硅谷跑,再不济也是去度娘或者马爸爸,怎么想到来他们这座小庙的?
“嘿嘿,上个月有个路演,我跑去旁观,顺便勾搭的。”冯翌得意地炫耀着那份金光闪闪的简历,“我刚看到他还以为是隔壁搞画展的,那一头脏辫妥妥的街头艺术家啊,可人家居然是软件工程师,而且专精APP平台这一块儿,他自己也搞过几个。”
叶瞿一贯信任冯翌的眼光,既然他认定是好的,肯定靠谱。
不过,听冯翌的描述,这人的外形定然是极其惹眼的。
出了冯翌的办公室,叶瞿牵着粟望往会议室走,一边小声给粟望解释什么叫脏辫。
所以,在看见姜伦的瞬间,叶瞿立刻就认出他来了。
“您好,叶总。”姜伦抢先一步伸出手,“我在美国的时候就听过您的大名,在油管上您是数一数二的,您出版的书我也都有收藏,非常实用。”
“过奖,幸会。”叶瞿伸出手与他相握,粟望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这个姜伦,就是他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很高大的男人!
姜伦比叶瞿还要高一点,近看的时候叶瞿总觉得他似乎有点面善,但是搞软件工程的,跟他一个研究美食的可真搭不上边。
他放开姜伦的手,正想介绍粟望,却发现他全身戒备地盯着姜伦,像一只炸毛的猫咪,而藏在身体后面的手已经一片冰凉。
“你好,我是姜伦。”姜伦热情地又向粟望伸出手,小麦色的皮肤,洁白光亮的牙齿,粗犷的脏辫用头巾扎起,脖子上挂着不知哪个民族风格的项链,他的眼充满友好的暖意,然而粟望却觉得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呼吸艰难。
叶瞿不明所以,但是粟望的样子令他心疼,便直接把粟望揽进怀里,说,“粟粟今天不太舒服。我们先进去开会吧。”
叶瞿敏锐地看到姜伦的眼神在粟望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爽快地转身走进会议室。
一场会议下来,粟望都一直心不在焉,他本来也是陪着叶瞿来的,听不听得懂倒是无所谓。
冯翌说散会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跳起来,拉拉叶瞿的衣袖,表示想快点回家。
叶瞿安抚地摸摸他的背,让他在身边坐下,“我有些事要跟冯翌说,你在这里等我还是进去?”
粟望犹豫了一会儿,“我在这里等你。”
叶瞿捏捏他的手,泡了一杯热奶茶塞进他手里,“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好。”
说着,便出了会议室,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都回到了自己的办工桌前,粟望盯着手中的奶茶,默念时间的流逝。
“你在这里多久了。”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他的神游,粟望惊恐地抬头,姜伦正靠在桌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你说什么?”粟望嗫喏着,他本能地感到害怕,但又禁不住好奇,姜伦究竟是什么?才会让他如此害怕?
姜伦俯下/身,双手撑在粟望坐着的椅子的扶手上,嘴凑到粟望耳边,说出的字句一个一个敲打在粟望心上,“小仓鼠你是从哪里来的?在凡间多久了?”
粟望被他的话吓出一身冷汗,叶瞿,叶瞿在哪里?他几乎要哭出来,他刚才怎么就偷懒了呢?应该跟叶瞿一起去冯翌的办公室的!
“叶瞿,就是你的饲主吧?”姜伦又说,他的话好像有魔力一般,明明说得很随意,却让粟望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你害过人吗?”
“没有,我不害人!”粟望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叶瞿在抢救室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令他心里发虚。
这个姜伦是什么人?也是妖精吗?关心他有没有害人,难道是捉妖人?
粟望生平第一次这么后悔为什么要生而为妖,乖乖做只普普通通的仓鼠不好吗?
他只是贪吃贪睡而已,他从来不想害人的!
“粟望!”叶瞿的声音犹如天籁,他快步走到粟望身边,“有什么事吗?”
姜伦在叶瞿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直起身子,此刻面对叶瞿保护的姿态,他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