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胳膊上。但她咬得很用力,假牙深深地陷入了朱珠的皮肉中,伤口处深可见骨,立时就见了红。
“你疯啦!怎么咬我女儿!”沈寄春这时候完全忘记了尊重老人的美德,将东方奶奶使劲推开,像是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冲着她大吼。
朱爸爸的脸色也难看极了,他快速地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方巾拧成绳子,扎到朱珠的伤口的上方,防止她失血过多。“小春,离东方阿姨远一点,可能是狂犬病。我们快带孩子去医院。”
东方奶奶被沈寄春推到电梯的轿厢墙壁上,额头都碰肿了。但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保持着倒在地上的姿态朝朱珠一家人爬过来。与此同时,那个面生的青年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走走走,别跟他们纠缠!他们要咬人的!”朱东成注意到了青年和东方奶奶相同的浑浊白眼,感到冷血倒灌。他是个喜欢跟孩子交流的父亲,陪着朱珠和朱涵看了不少丧尸题材的电影,心里有关于这方面的概念。这时他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了什么的,但是理智上又觉得不太可能。他抱起吓白了脸的朱涵,推了一把妻女,带着他们跑出去。单元门重重地关上,东方奶奶和那个陌生的青年紧紧贴着铁门,脸都挤变形了,他们不甘心地将手臂从铁门的缝隙中伸出来,不停地抓握。
出了单元门,朱东成一家人看到小区的路面上躺着好多人。几只家养的宠物狗守在自己主人的身边,低声哀鸣。有些人已经半坐起来,但有了刚才的经历,朱东成带着妻儿远远避开了他们,一路往车库跑。果不其然,一部分坐起来的人身体僵硬地朝清醒的、没有清醒的人扑过去,尖叫声和怒吼声不断响起。
幸福小区修建得早,并没有为自己的用户规划停车场。所谓的停车库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小门面,用卷帘门开关。朱东成的停车库前刚好有一个眼睛长了白翳的疯子,他已经咬断了身下女人的颈动脉,那女人瞬间就送了命,脖颈处喷射出的鲜血浇了疯子满头满脸,看起来异常血腥。
“妈妈,妈妈,我害怕!”朱涵哭着大喊。
幸好大多数人都在哭叫,朱涵的哭声并没有引起太多疯子的注意。朱东成把朱涵放下来,让朱珠拉着他不让他乱跑。他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递给沈寄春,拿起靠墙放置的铁铲。
“一会儿珠珠带你弟弟,小春你开门,我来把这个丧尸挡开。”
“别说那个词!”沈寄春一副想捂住耳朵的表情,焦躁地试图欺骗自己。“他们只是得了狂犬病,他们只是得了狂犬病……”她忽然转头看向被咬伤的女儿,心几乎要碎掉。她的珠珠被咬了,万一他们的唾液会传染病症……她不敢再想下去。
朱东成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勇敢果断,其实他心里也害怕,也犹豫,但他是这个家的支柱,他只能表现得无比自信。他希望这些人只是单纯的疯子,亦或是一时失去了理智,但他不敢冒险,他们是会杀人的,而他不想失去任何家人。他看着埋头在女人尸体里、上大嚼特嚼的疯子,心想:我杀了他应该不会被判刑吧,我这是正当防卫。但最后他还是没有用铁铲铲断疯子的脖子,只是拿着有铲子的那头抵开疯子的身体。疯子不断反坑,挥舞着手臂要朝他扑过来,幸好铁铲足够长。
时间过得格外漫长,沈寄春只用了三十秒开车库门,朱东成却觉得他已经度过了数个小时。那个疯子——不,已经不再是疯子的范围了。他该正视现状,这不是疯子,这是丧尸。那具丧尸贪婪地想要啃咬朱东成的血肉,不顾顶在他胸口的铁铲拼命往前扑,锋利的铁铲刺入了他的胸膛,被卡在肋骨中间。没有一个活着的人类能够在这样的伤情下行动自如,面不改色。他听见沈寄春对他说“我们都坐上车了,快来,车门给你开着,火点上了。”,将铁铲使劲往前一送,推得丧尸往后栽倒。趁着这个功夫,朱东成飞快地跑进了驾驶座,关上车门。他想要把油门踩到底直接冲出小区,但小区门口还有一道栅栏门,需要在扫描仪前扫描车牌才能打开,还好不需要出去操作,不然他有很大的可能被丧尸抓个正着。汽车的声音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力,在朱东成等待的期间猛地扑上车窗,干净的车窗顿时一片血红。朱涵和朱珠放声尖叫。幸好等待的时间并不长,栅栏门打开了,朱东成一脚踩下油门,黑色的路虎犹如离弦的弓箭一般疾驰而出。
“爸爸我们刚才是不是撞到人了!”
朱珠听见“砰”的一声,连忙透过车窗往外看。
“那已经不是人了,珠珠。从今天起,你要忘掉之前习以为常的一切社会规则,丛林时代降临了。”朱东成回过头,眼睛亮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