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陌看着坐在木制轮椅上的青年,笑了。堪称温柔的表情,却让内殿中的所有人清楚的知道。
他, 在生气。
龙炎的眼神并没有落在青年身上,似乎不愿看到青年此时的模样一般。白御始终低着头, 双手却不自觉的握紧。
坐在金銮宝座上的白文陌没有起身的意思。他看着依旧目光空洞的青年,似笑非笑, “国主。半月过去, 你却依旧如此呢。”
白文陌不相信青年会受伤, 他的心里将青年放的太高,那种不自觉的仰望,从遇见青年开始, 便从未改变过。
即使他自己也未察觉。
这种仰视,带给他一种有恃无恐的感觉。
即使他再怎么残忍的对待青年,恐怕在青年心中,自己也留不下一点痕迹吧…
青年也会痛。也会受伤。也会崩溃。
这种事,白文陌想都没想过。
此时如同人偶一般的青年, 看在白文陌眼中,却是青年想要逃避他激怒他而采取的手段。他能感觉到, 青年时不时泄露出的那种带着游离的气息。就像旁观者一般, 看着他疯狂,看着他…逐渐变成他曾经最厌恶的那种人。
十年间流过太多眼泪,白文陌早就哭不出来了。所受的暗伤和让身体叫嚣着疼痛,而自己活下去的支柱,即使将他握在了手中,那人也从来没有将他放在心里。从来没有过。
心伤了太多次。
白文陌近乎偏执的想让那人痛苦。就像曾经的自己一样。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青年面前,抬起青年的下颌。他的语气温和而又亲昵,说出口的话却是残忍的好似尖刀。
“国主。你去死好不好。”
他看着青年微微睁大了眼睛,死水一般的眸子中重新有了波动。他加大了笑容,放开青年的下颌。
…哈?
去死?
呵呵,当然不好。
魏宗恭垂下视线,不再看那张笑得灿烂的脸。
内殿中的空气仿佛要停滞了一般,压抑的让人难以呼吸。
“国主,为了我,死掉吧…”白文陌伸出手指摩挲着青年淡色的唇,看着他的双唇逐渐染上淡淡的血色,“…作为朱离国主的你…死掉吧…”
…然后,成为我的一个人的珍宝。
我会将你藏起来,只有我,只有我能看到你…
永远的,永远的…
我不需要你的承诺了。
我会让你,再不可能逃离。
魏宗恭的眼中带上了惊诧。
他看着白文陌,那人压抑的疯狂和扭曲,让他心悸。
这个人…是谁?
他不是白文陌。
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如同白纸一般的少年。
白文陌的话,仿佛掀开了魏宗恭蒙住眼睛的纱。
对于白文陌的那些自欺欺人,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笑话一般。
魏宗恭的心更凉了。
他以为,他以为…白文陌…不会杀他…
…果然,不能将自己看的太重要啊…
魏宗恭觉得自己应当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他沉默了下来。
“国主这是同意了?”白文陌不紧不慢的抚着魏宗恭的发,轻轻的笑着,“玄参,我好开心。”
龙炎皱着眉,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染上了情绪,“啧,白文陌,疯子。”
白文陌仿佛听不见他的话,俯身印上魏宗恭的唇角。
“由谁来杀死你呢…”白文陌歪了歪头,似是在思考,但那双黑色眼眸中倾泻出的却是纯粹的恶意。
他笑着开口,念出了一个名字,“澄泓。就由他来…杀掉国主可好。”
…澄泓?
魏宗恭觉得自己的头脑昏昏沉沉的,他愣愣的看着白文陌,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对了,澄泓…
我被抓住之后,他怎么样了?
没被杀掉吧!受刑了吗?
“啊,正巧他来了。”白文陌看向魏宗恭的身后。
魏宗恭下意识的不想回头,逃避一般的垂下眼眸。
但白文陌却不由得他逃避,强迫他看向身后。
青色衣衫的男子神色淡淡,脚步稳健的走进内殿。
当他看到坐在木制轮椅上的青年时,他的眼神有瞬间的闪烁,不过很快便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扯出了一个淡笑,澄泓微微颔首,“国主。近来可好。”
…澄泓…看样子没事呢…
“澄泓,”白文陌眯眼笑道,淬着鸩毒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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