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说:“我们夫人乃是魏国公之妻,你说话放客气点!”
那人听了冯氏的身份,立刻收起狂妄的态度,脸上还赔了几分笑,躬身道:“原来是国公夫人,小的不知您在此,失敬,失敬!”
冯氏不耐:“方丈说得对,这里不是你们横冲都可以任意妄为的地方,速速离去!”
“这……”那人犹豫,往后看了一眼。士兵里头又走出来两个人,为首的那个身穿两当甲,系披肩,加护腰,腰上佩剑,显然是这群人里身份最高的。
“杨信见过夫人。”他行礼道。
冯氏会意:“哦,我当是谁,原来是杨军使。”
杨信笑了笑:“小侄追捕一名要犯至附近,失了踪迹。因此人干系重大,所以直接入了青州,也未与国公提前打招呼。更不知夫人留宿此处,让手下多有惊扰,望夫人莫怪。”
“既是误会一场,我自然不会怪罪。只不过杨军使既知道自己擅自带兵进入青州不妥,便早些离去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们如此打扰佛门清净,实属不该。”
杨信顿了顿,依旧笑道:“小侄有要务在身,还是搜过才能放心,只得暂时委屈夫人一下。来啊,将国公夫人请到旁边,再将这几间禅房里里外外好好搜查!”
“是!”士兵们应道。
冯氏愣住,已经有人上前请她到一旁。她怒道:“杨信,你!”
杨信却没有理她,抬手让士兵冲进禅房里去了。
“夫人不必动怒,我也是为了夫人的安全着想。万一那歹人藏在这里,伤了夫人就不好了。”杨信双手抱在胸前,闲闲地说道。
“母亲。”
人群之外,传来一个温婉的声音。杨信侧头望去,见一位穿着玄色披风的女子,慢慢地走过来。她的头发松散地挽于脑后,明明素面朝天,却生得仙姿佚貌,幽闲窈窕。
韦姌走到冯氏的身边,行了礼,说道:“我回来了。”
冯氏拉着韦姌的手,刚想说话,接触到霍甲的眼神,又改口道:“小姌,你怎么清早出去也不跟我说一声?”
韦姌顺势道:“只想着去散散步,叫母亲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冯氏拍了拍她的手。
韦姌发现杨信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赤-裸-裸的,还带着几分侵略性,很是不喜。
杨信只觉得韦姌的声音娇软好听,他浑身的骨头都酥了,根本没注意她们说了些什么。那紧闭的檀口,颜色绯嫩,倘若能亲上一口,不知是何销魂滋味……副将裴谦轻声喊了他一句,他才回过神来,盯着韦姌:“这位是……?”
冯氏上前一步,将韦姌挡在身后道:“我的三女儿,晨起四处走了走。不知道杨军使搜查完没有?我母女二人还得回去休息。”
杨信又看了眼韦姌,笑道:“自然,二位请便。”
此刻人多眼杂,不适合说话。韦姌和冯氏便先各自回了禅房。
横冲都的士兵刚把禅房检查过,翻得一片狼藉。阳月正在收拾,看到韦姌进来,连忙飞奔过来,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几分:“小姐!”
韦姌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将她带到房中的角落:“月娘可是担心我了?”
“若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奴婢怎么向大酋长他们交代……”阳月哽咽道,眼睛里全是血丝。
韦姌抱着她安抚了几句,简单说了昨夜的经历。阳月一边听,一边瞪大眼睛。当听到掳走韦姌的人居然被周宗彦的手下救走时,几乎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么说,是一场误会?”阳月轻声问道。
韦姌点了点头:“那人本就身受重伤,又为了救我将病情加重,我心中十分愧疚。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
阳月耳语道:“小姐又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逃跑也是出于本能。而且小姐不是将自小戴在手上的忘忧草结给他了吗?蚩尤大神一定会保佑他的。”
“但愿如此。”韦姌叹气道。
至于传国玉玺……的确就在九黎山中,但那是九黎族世代要守护的重器,只有大酋长临死前,才会口述给下一任大酋长玉玺的位置。所以韦懋和韦姌也只是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并不晓得在哪里。
明君现,天下归一,传国玉玺方可出世。否则让传国玉玺落入歹人之手,就会扰乱天道王气。
这事一直都是九黎族的最高秘密,也仅有几个族长知道有传国玉玺的存在,怎么会无端地被外人知晓?他想不通。
邹氏和韦妡端了午饭过来,韦妡道:“阿爹,您这两日怎么了?心事重重的。”
“哦,没事。我在想你阿姐嫁到后汉也有一阵子了,不知道习不习惯。”韦堃淡淡地说。
邹氏和韦妡的脸色都不太好看。邹氏一想起那时候在巫神庙中的经历,还是忍不住冒冷汗。她发狠地想,嫁去给后汉的权臣之子,说起来还是韦姌高攀了,凭什么要她们母女俩受刑?前两日她到山下的镇上采买,还听从外面回来的人说,现在整个后汉都传遍了,萧铎很宠爱韦姌。